“哼,幸好没打出可怜我可怜蒋府这样的道理。”老爷眼睛睁得很大,放佛要吞下面前的人。
这份焦灼,宛兰看在眼里,心里却不知怎么办。那两个人面对面,不苟言笑,眼中都是怒火。宛兰鼓了一番勇气,试着劝说道:“爹,大娘想来也是没有恶意,万事好商量吧。”
“用你多事!”老爷猛然扭头,喷口就骂道。
“怎么,素儿讲的多是在理啊。这个船厂的事情,可以好好商量。我会出个好价钱的,如果你们节省一点的话,还能保三四年不愁吃喝。”大夫人半是笑半是毒。
老爷脸色涨红,“你,你——”一生气,那老毛病变犯了。吓得蒋堂赶紧搀扶着他。老爷终于是说出来了,“你还真是没有好心啊——”一说完,气就不停的喘着。
大夫人本就是一个伪善人,笑容之中,包藏祸心。“我只是要那两个船厂,你又可以借着这笔钱,多活几年,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肯做呢?”
老爷缓了缓气,“少假惺惺的——船厂——定然不会给你——多少钱都不会……”
大夫人见他这般固执,也不强求,连告辞等话都不说,径直出了门。很是来去自如。
可是,真正执着的人是大夫人,每隔一天吧,她都会来拜访,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那两个船厂。有一次还带来了现钱,诚意十足,却被老爷一推翻在地,叮叮当当洒满了一地。
竟然就此僵持了半个月!
蒋府变得更是乱糟糟的,人心也更是浮躁,没有一天好安生的。
第十一章 以讼受服,亦不足以敬也
更新时间2014…8…16 18:08:53 字数:4100
《易经》有言,“上九,既雨既处,尚德载;妇贞厉,月几望;君子征凶。”这就表明了,富有之时,德行也积攒了许多,经过风险,本应该珍惜,如果随便任性而为,会功亏一篑。
等这一规律发挥作用的时候,蒋府早已是乱了败了。早就不复当年的雄风,或许,南越首富这样的名号,快成了历史被掩盖了。
这段时间,大夫人时不时的来,总是揪着船厂的事情不放,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将蒋府剩下的两处船厂买下来。老爷跟她斗得面红耳赤,原本的病还没好,这次都被烦心的要靠每日吃药来缓解了。
宛兰处在当中,相当于夹缝,劝解谁都是徒劳。给老爷劝导,他却咒骂她尽会讲好话,劝大夫人少数几句,大夫人定然冷冷的打量她,被她所羞辱一番。
有时候,她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零星几点的下人,一阵夏天的风吹过,却反倒感觉到冷。
临近正厅,里面的骂架还在升温着,不用细听,也能知道是老爷和大夫人在里面。
“唉——我留在这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宛兰走过,无奈的叹了口气。屋内似乎还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一种煎熬燃烧着内心,她望着墙外面的世界,不禁向往憧憬起来。她越发厌恶这里的环境,明明破败了,还要做着勾心斗角的勾当——是否真的累了不再爱了?
沿着走廊,走过里面的人工湖,先来到正后方老爷的屋子。
正要回房,继续打发剩下的无聊时光,一个警觉——一个人影在老爷的门前一闪而过。
“谁啊?”宛兰这样问道。不过怀疑是看错了。她还是向老爷的房里前行。
房内还是那样的摆设,不见任何人,“莫非是看错了吧?”正要走,却感觉到屋子里面有点响动。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怎么没找到?”
“这里也没有——到底在哪里呢?奇怪……”
宛兰偷偷伸头进去看,见到一个人影在里面翻捡着东西。那人影身穿深蓝色衣服,曼妙的身材,显然是个姑娘,而且看背影还万分熟悉啊。
“到底在哪里呢?”那姑娘侧过身子,露出侧面。那小巧玲珑的样子,真是让人一看就气愤。
“红灵,你在这里做什么?”宛兰走出来,呵斥道。
那人便是红灵,她听到声音,吓得小跳了一下,惶恐的眼神不住的打转,手在柜子上游走了片刻立马放回当身前,很快便脸色绯红了。
“我问你呢,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宛兰厉声斥责道。
红灵的眼珠又转了几转,立马神情自然了许多,然后主动上前,娇滴滴的说道:“少夫人,你刚才真是吓坏我了。刚才啊——我正在整理老爷房里的东西,你看,这里似乎许久没打扫了……”
“你觉得你说的话,谁还会相信?”宛兰打断了她这这种骗人的话语——耳朵一有她的话传入,就变得生疼,没由来的,一秒钟都不想听。
“少夫人,你看,我打扫了老爷的房间,变得——很干净了是吧?”红灵又继续往宛兰身边蹭过来,极力表现自己的勤劳还有忠心。但是殊不知,她那眼眸就出卖了她——阴影之下,眼睛黑黝黝的,放佛具有层层叠叠的颜色,深处最浓最漆黑最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