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幼时来北境,侯爷曾说见帝王气象。”
“天家威仪下雍贵凌厉,铁血果决却不缺风骨,会是比先帝还要有大成的人。”
“如今看来,侯爷所说不错。”
“所以我在赌。”南善宜看着窗外轻声道。
玉佛姑姑不解,侧目看着面前的少女。
南善宜神色柔和:“他要找我,我怎么也躲不过。”
“可他若对南家,对沈宜夭有一丝愧疚,他就该明白他不应该来找我。”
“就此回长安去,和我再不相见,才是最好的结局。”
回忆他对她的每一句承诺,和每一点有迹可循的珍爱,南善宜心里清楚,归根结底,她是在赌,他有多爱她。
一旦知晓了她的身份,他就会知道她为什么逃,因为面对他真的让她很痛苦。
…………
第二日中午,金陵永元商会。
昨天夜里忽然来了一队人马,二话不说就把永元商会给包围了。
经过了一夜,商会内人心惶惶,而燕管事却在大堂的柜台处低头拨动着算盘,一派平静之象,好像全然不在乎那些把商会围的水泄不通的士兵。
忽然外面传来跪拜行礼的声音:“参见世子!”
皂鞋踏进商会的门槛,一袭玄金长袍,镶金玉带束紧劲瘦的腰身,周朝运踏进屋内,面色沉静的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柜台前的燕管事身上。
他对外的身份还是宁国公世子。
燕管事好像这才看见他一样,停下手里拨动算盘的动作,笑着上前,不卑不亢:“草民见过世子。”
“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可惜周朝运没有和他废话的心思,冰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寒声道:“人呢?”
燕管事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后道:“世子说笑了,我永元商会可不卖人。”
“世子要找人,还请往别处去。”
下一刻,寒刃出鞘,架在了燕管事的脖子上。
动作太快,所有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凌山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鞘,又抬头看了看握着剑的圣人。
手中的剑微微用力,锋利的刃顷刻划破了燕管事的脖颈,渗出鲜血,周朝运眼神里杀意四起,沉声道:“想死吗?”
“我再问一遍,人呢?”
燕管事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然后下跪低头:“草民惶恐,不明白世子的意思。”
“呵。”周朝运睨着跪在地上的人,本就不多的耐心消失殆尽,手中的剑一转,指向了另一个人:“拿下!”
凌山即刻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罗哥的一只手按在了柜台上,下一刻惨叫声响起。
短刃从手背直直插入,刺穿手掌,扎进了红木柜台里。
鲜血很快就在柜台上扩散开,最后沿着柜子流到地上。
屋内的人被吓的惊呼出声,看着屋子中间的周朝运如看骇人厉鬼。
周朝运视线始终都看着燕管事,自然不会错过他此时双手紧紧握拳,面上隐忍。
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刺骨的声音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那便到你明白为止。”
随意的一句话便定人生死。
话音一落,凌山面无表情,手中的短刃再次用力,罗哥哀嚎声不断。
燕管事抬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因为隐忍肌肉跳动:“世子何必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哪有做主子的会和下人交代行踪的?”
周朝运却不以为然,微微躬身看着燕管事,视线扫过屋内站着的其他人,笑意不达眼底:“他们可能不知道,但是你。”
“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