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管事轻笑出声:“世子抬举我了,我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漆黑如墨的眼珠微微颤动,周朝运看着面前燕管事宁死不屈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在燕管事的注视下缓缓抬起了手,感受着他苍老的眼睛里恐惧挣扎,嘴角一扯,指尖一收。
下一刻,凌山手起刀落,罗哥闭紧了眼睛。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罗哥必死无疑的时候,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传入耳中。
罗哥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用剑指着凌山的随春生,知道自己没死,松了口气,不断喘息。
随春生握着剑指着凌山,随后转身看向周朝运。
她已经知晓他根本不是什么宁国公世子,而是当今圣上。
可那又如何?
她看着周朝运,问道:“你知道善宜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便是你现在这样,视人命如草芥。”
“你大可以取了他们的命,试试会如何。”
她逼问道:“你敢吗?”
“放肆!给我跪下!”屋外传来严厉的呵斥,匆匆赶来的随将军一进来就看见自己女儿不知死活的用剑指着当今天子。
随春生和周朝运对视,在随将军还没有走近的时候,她道:“如果不是你,善宜根本不会走。”
“你该问的是你自己?”
说完,她便收了手里的剑,重新入鞘,然后下跪认错:“冒犯了世子,还望世子恕罪。”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知道面前的人是当今天子,她代表着的是金陵随家,要懂得适可而止。
随将军指着跪在地上的随春生,恨铁不成钢:“混账东西!”
说完朝向周朝运拱手行礼:“世子恕罪,老夫日后定好好管教。”
周朝运视线落在跪着的随春生身上,她的脸上哪有半分认错的模样?
不过他现在没时间和她计较。
目光落在握着手一脸痛苦的罗哥身上,他刚刚是真的想让他们死的,可现在却有些庆幸被随春生拦住了。
显然,随春生的话入了心。
周朝运只觉得可笑,她都弃自己于不顾了,而他却还怕不能和她交代,当真可笑!
跟着随将军一起进来的还有谢洛书,他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暗骂一声,已经不敢想自己的名声被他糟蹋成什么模样了,顾不得这些,他上前两步走到周朝运身前,小声道:“三思。”
“永元商会常年施粥救济百姓,如此只怕民心不定。”
沉默间,从外面跑进来的格将打破了压抑的气氛。
扫了一眼屋内,他快速走到周朝运身前:“排查了那几日城门口来往的人。”
“守卫都说未曾见过南府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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