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推开面前的大门。
吱呀声响,院中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没有了人气。
走进屋内,窗边的风车在夜风里哗哗转动,视线扫过架子上放着的东西,拨浪鼓,竹蜻蜓,小木剑。
小夭躺在木质的摇篮里,娘亲弯腰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拨浪鼓慢慢的晃动,那个舞枪弄棒,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在看向他们的时候总是温柔的。
“骧儿,来看看你妹妹。”
“娘,你看舅舅教我做的风车。”
“我把它给妹妹好不好。”
“妹妹还小,不会玩风车。”
“那等她长大些,会走路了,我带她去城墙上玩风车。”
“那里的风最大,风车可以一直转。”
“我们骧儿真棒,这么小就会照顾妹妹了。”
屋外院门再次被打开,吱呀一声,打断了沈云起的思绪。
他回过头去,走到屋子门口,和院中的人四目相对。
南善宜提着灯笼,脑后的轻纱在夜风的吹拂下扬起,身上的月纱华服波光粼粼。
隔着回廊,兄妹两人时隔十三年真正的对视。
在金陵,在刚刚的城门口,南善宜都没有敢直视他,因为他是她光想起都会心痛不已的人。
两双眸子有几分相似,此刻都沾染上了潮湿。
“小夭。”喉咙干燥,沉而哑的叫她的名字
南善宜视线落在他手腕上的长命缕上,睫毛缓缓颤动:“为什么还要戴着呢?”
“早该扔了。”
沈云起垂在身侧的手僵硬的动了动。
南善宜缓缓抬眸,看着面前的人道:“沈宜夭有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哥哥。”
轻缓的嗓音里染上了颤音:“所以过去这十三年里,我不想见你,却又总是想起你。”
“我想象过无数次我们重逢的画面,唯独没有想过你会拿着那样的圣旨来见我。”
杏眼里的泪水决堤,从脸庞流下,睫毛上附着着一层水光。
沈云起心中一紧,抬脚跨出门槛,朝她走去,在她跟前站定,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想像儿时那样摸摸她的头。
南善宜却好像忽然受到了惊吓,手中的灯笼摔在了地上,踉跄后退,避开他的触碰。
沈云起的手悬在半空中,最后慢慢握拳缓缓落下:“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