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矛盾的结合体,我不知如何招架。
看在年纪小的份上,最后容忍一次吧。
我认命道:“知道了,我记着呢。”
“那,师兄,我去给你打水。”他轻拭眼角,软声道:“师兄如果被绑疼了,一定要告诉我。”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别说了,要去就快去。”
荆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开始琢磨怎么解开藤条,重获自由。
生命探测仪在这时发出尖锐警报:
【注意!可疑生命信号二次出现。】
【大量生命信号正在靠近中。】
奇怪了,经过试验,堕魔者并不会被检测到,难道还有别的一批幸存参赛者?
我点开详细数据查看,探测范围的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乌泱泱数十个信号,像热带气旋一般,迅速朝我聚拢,这般训练有素且具备组织性,显然不是临时聚集起来的各门派弟子。
至于为什么是“二次”出现——这些信号与离开荆府那晚时检测到的,重合度极高。
他们就是在雪山上跟踪我和荆年的人。
坐以待毙固然是不行的,我果断起身,一面观察对方动向,一面寻找突破口。
当然,手脚受缚的缘故,我几乎能说是连滚带爬,心里不知咒骂了荆年多少遍。
很快,我连爬都爬不动了。
因为,前方的沼泽地中,有个东西缓缓浮出、不沾半点污泥——正是我心心念念的锦盒。盒身遍布诡秘的图纹,由匕首刻下,落笔凌厉尖锐,远看似稀碎整齐的银色鳞片,和人皮上的灼痕如出一辙。秦属玉说这是魔域的文字,我却觉得,比起作为文字的载体,它更像个活物。尸体的创口会呼吸,锦盒的锁扣也在颤动,发出异响。
我揉揉眼睛,再看时,文字异响都已消失,檀木做的盒身漆黑似夜,再看鎏金锁扣,竟是实心无眼。
没有锁眼的锁,要如何破开呢?
我也想过蛮力打开,或直接扫描内里,皆无果,也许是施了法术防止被人窥探。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这盒子真的和我是同一个世界来的么?
恍惚中,脑后受到一记重击,将我放倒。
随后听见密集的脚步声,数十个黑衣人围了上来,他们的面容与身形皆被瘴气包裹,辨认不清,连声音也是失真模糊的。
“确定是他吗?”
“千真万确,我们一路秘密观察,亲眼看见他被咬到,却没有任何堕魔迹象。”
为了查看脚踝,他们解开我腿上绑着的藤条,语气愈加激动。
“咬伤竟然已经愈合了。”
“莫非……先知的预言成真了……真的出现了一个对夜息免疫的……”
“太好了……有救了……”
趁他们大喜过望,放松戒备时,解放了双腿的我一跃而起,咬住盒子边沿就逃。
身后黑衣人们惊呼连连。
“被击中百会穴,竟还能站起来?!”
“先知的话不会有错,快追!”
没有鞋子果然跑得快,逐渐与追兵拉开了距离。说来也怪,他们能在这山林畅行无阻,定然也是修行者,不知为何却不用术法阻拦我。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