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身体相反的是大脑,因痛觉缺失而空虚难耐,二者好像分离开了,荆年的神识代替大脑掌控了我的身体。
的确,这般亲密无间,超越了普通的躯体触碰,何尝不是另一种“神交”呢?
我们分明来自不同维度,信念南辕北辙,所有条件都不匹配。
但现在,无形的神识与无机的金属,像相隔360个纬度的南北两极,因时空扭曲而首次相逢,继而云雨交融,完美契合,这一刻,它们不再迥异。
错误的航路,通向了正确的终点。
真的,是终点吗?
远远没有结束。
就像没人能预料到新大陆的发现。
不存在的疼痛期过后,我被生硬过渡到了灭顶的畅快里。
由于这感觉太陌生,缺少相关数据,未设定阈值范围。导致它比指数增长更快,哪怕我不断短路重启,大脑也自发联想,将中断的部分一一补齐。
也就是说,我在享受这荒诞的快乐。
过于堕落了。
我看见的不是神袛,而是恶鬼。
必须远离。
我知道的,我很清楚。
但终究只能绵软着身子,瘫倒在结冰的湖面上,恶鬼满意我的臣服,将泪痕温柔拂去,又不断流出新的热泪。
神识将我的一切搅得天翻地覆,荆年的躯体仍纹丝不动,双手平放在膝上,任凭我无意识地贴蹭,也未有醒来的迹象。
堕落的只有我。
模模糊糊,听见系统的提示音:
【程序“性神经反射”已恢复】
【该程序正在运行中——】
它在解释我的堕落。
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恢复奇怪的程序,上次的“夜息”因荆年的挽救而终止,但这次却没人来救我了。
因为身体早已自甘沉沦。
痉挛的手指在冰面上留下一道道划痕,随着最后一步迸发,冰面终于破裂开来,我也落入水下。
寒冷让我稍前恢复理智,但越坠越深。
想游上去,身体还在结束后的疲劳期。
想呼喊,一开口湖水就涌进来。
荆年的倒影还是如此圣洁无暇,却离我更加遥远。神识并不管我的困境,它独占欲惊人,将流出的热潮余韵吞下后,便围绕在我身边,像熠熠生辉的碎钻,照亮黢黑的湖水。
湖深无法丈量,不知会沉到什么地方去。
我的确不喜欢这个蛮荒地方,可真要不辞而别,却有几分不舍。
他们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