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声音如此熟悉——
柳生:!!!
是宅哥!
他有夜跑的习惯!
“打猎去了。”江淇文笑着扬声说。
柳生再次许愿: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打猎?你这扛着个啥啊。”
柳生:……
好在人又远天又黑,宅哥看不清,“用帮忙吗?”
“不用,可轻了。”江淇文信口开河,把柳生整个人往上一颠,“买的拖把。”
柳生狠狠掐他的后背。
“嘶……”江淇文倒吸一口气,笑了一下,“欸对了,你要是回寝帮我把这个拿回去呗。”
宅哥一边小跑一边接住了他抛来的东西,不一会儿又接住一个。
两只拖鞋。
江淇文豪爽道:“谢了!”
“谢什么,回见啊。”宅哥看了一眼,就拿着往寝室跑回去了。
“你才是拖把!你全家都是拖把。”柳生忍无可忍,剧烈挣扎,决定和他挣个鱼死网破。先解脱束缚,光脚就光脚,再抢鞋也不迟——
等等。
柳生后知后觉:“你刚给他什么了?!”
“你的退路。”江淇文如实回答,“不是不稳吗,腾个手。”
柳生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声音带着笑意。谁知下一秒,那罪恶的双手分开自己的双腿扶住,一手堪堪缠住一只大腿,让自己的双腿重新圈在江淇文腰侧。柳生的上半身像小动物一般在他肩头探出一个头。
一件外套之下,两人彻底紧密无间。
“……”
这动作也太羞耻了吧。柳生想。
是更稳了。他又想。
“江哥……”
自己的呼吸有点紊乱。
这奇怪的场景让他大脑空白,失去了斗志。除去被照料的婴儿时期,他似乎是人生第一次和别人这样紧紧相拥。寒风侵肌,裸露与相拥的皮肤形成的温差,让对方的体温火一样烧过来。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合写的那只鹿。如果他今天冻死在这个冬夜,江淇文一定会是最后一个触摸自己的人。
抱怨、羞耻、惊恐、患得患失……一切的情绪归于雪夜,吹散在风中。
他把头伏在江淇文的肩膀上。将打开的身体完全托付给了他,像一只树袋熊信任他的树。
他感到疲倦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