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断断续续的记忆,九岁?还是十四岁?
不记得了,他不擅长记住。
他只有一魂,能记住的不多:“我只记得小白,记得棠光,记得五姑娘。”
温时遇问:“五姑娘是谁?”
“也是光光。”
是另外一个凡世的棠光。
“那一世里也有戎黎吗?”
傅潮生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没有,但有阿黎。”
“他们过得好吗?”
“不好。”他突然很难过,“姑娘死了,我把她的骨灰送去了玉骢山,阿黎守了十五年,死在了骨灰旁边。”
阿黎是玉骢山的狼。
后来,所有人都忘了少女和狼,只有玉骢山的雪还记得,记得雪地里奔跑的白狼和笑着的少女。
趴在椅子上的人忽然直起腰来。
“光光来了。”
傅潮生喜欢二楼的窗户,能看见每一个走进店里的人。
他起身,要去楼下,走了几步回头,问温时遇:“你是谁?”
应该是从天光上下来的神。
温时遇说:“我是你。”
哦,他知道了。
他跑下楼去:“光光。”
徐檀兮和戎黎一起来的,她手里提着帆布袋,戎黎在她身后,抱着党党。
“生意好吗?”徐檀兮问。
傅潮生摇头:“不好。”
“我们去了奶奶家,拿了很多小菜。”她把帆布袋放到桌子上,“这是给你的。”
傅潮生一个人住,总不做饭。
他很高兴,把袋子拎起来抱着,有点傻,像个孩子。
“爸爸。”
一岁时候的党党叫爸爸已经叫得很清楚了。
戎黎抱着他,姿势很标准:“嗯?”
父子俩穿着一样的卫衣,党党乖巧安静,抱着爸爸的脖子不乱动,说话奶里奶气。
“爸爸,包。”
党党会的词语还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