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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木槿儿亲自登门谢罪,喜娘只当不知道她的其他心思,也没问那黄莺的下场,而是讲起了牧场的事。
“我把牧场交给了贾家,你可知道?”
“瞧姑娘说的,妾身好歹也算是商道上的人,这点总是知道的。”
“春梅跟在我身边多年,将牧场交给贾家也是顾及其中,另外木家如今手里有羊毛坊在忙,等成了规模,再扩建成织造厂,加上牧场,怕是照应不及,另外其中涉及徐知府,木家身后毕竟是王府,不便牵扯太多。羊毛和织造分开来管,也省得其中有人中饱私囊,弄虚作假。”
“县主考虑的是,如今羊毛织品在城中极为畅销,妾身想着是不是要将生意再做远些,譬如京城,江南等地?”
“不急,如今武成关的商署司云集各家,关外的生意虽好做,却没人乐意将手里的东西分出一二,一旦羊毛织品冲击到布匹生意,那些人靠着商路断了羊毛的供给,织造坊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到时我们腹背受敌,且是难过,所以等牧场能够供给再说,做生意不要想着一蹴而就,攻守相成,多给自己留些后路总是好的。”
木槿儿听了不知想到什么,回道:“县主教训的是,妾身受教了。”
红儿归天波风云
县主府里,经过黄妈妈一事,汪嬷嬷将府里肃清了一番,把众人查了一遍,未发现可疑,才放下心来,喜娘回想也是后怕,黄妈妈一直跟在晴姐儿身边,若果真想假借晴姐儿之手暗害于她,那还了得,汪嬷嬷自宫中出来,经的事多,自知道这些子暗底下的恶毒事,好在东边尚且知道分寸,行事还算磊落。
府外,羊毛坊和牧场的事,喜娘鲜少在管。
牧场那边,春子有事拿不定主意来禀过几回,喜娘有意栽培,指点了几句,便让他学着自己拿主意,贾家那边春梅也是充当了中间人,亦或是贾夫人想要趁热打铁,近些日子也是来往的比较勤;倒是羊毛坊那边建成后,日产平稳,事情相对较少,听派去监管的丫鬟来报,显然那位三夫人中余氏有些本事,倒是可以挑出来跟木槿儿对一对。
转眼便到了腊月,白林城飘起了雪,城外一辆马车载着人缓慢的朝白林城方向驶来,路过城北的牧场,赶车的人朝里面说道:“红娘,就快到白林城了,可算能好好休息,这天冷得狠,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娘知道了定会高兴的,出来一个多月,钱儿该想咱们了。”
马车里传来声音道:“回去自是要先回姑娘的话,别耽误了姑娘的大事,这是姑娘念着旧情,给咱们的机会,姑娘吩咐的事咱们用心打探了,先将打听的事说给姑娘听。”
“娘子说的是,只苦了娘子一路受苦。”
“别说这话,若没有姑娘,怕是这辈子妾身心里都惦记着我那兄弟,此次能寻着他,已是老天爷开眼,也得感谢姑娘大恩。”
赶车的男人回道:“都怪我对红娘关心的少了,不过此次倒是解了舅兄家的难,等姑娘到时候把生意做到天波府,咱们两家也能常联系。”
此二人正是喜娘吩咐去天波府寻亲顺便打探消息的红儿和马有成。
二人先是去了红儿记忆中的地方打探消息,好在这么多年那村子还没败,不过经过去岁大水,村子也是破败不堪,红儿的弟弟原是被过继给别家的,那家人当年虽卖了红儿这个丫头,对红儿的弟弟尚还不错。
红儿寻着弟弟的时候,他一家正被债主们堵着门要债,原是大水前的时候,红儿弟弟的幼子得了病,借光了亲戚的钱,原以为秋收能还上,谁想到遇到了大水,庄稼是颗粒无收,家也被毁了,人也是各处逃难。
这不今年好了,正赶着秋收之后,村子里债主便上门来要债,夫妻二人正愁得挠头,虽说秋收是收了点个东西,但冬日里还得养活一家。
红儿跟马有成的到来正是解了这燃眉之急,红儿了解了始末,马有成为了表达这几年对红儿的亏欠,自是掏了银子打发了上门要债的,姐弟二人时隔一二十年方才团聚。
红儿本家姓程,他那弟弟叫程二牛,如今三十岁左右,瞧着却比马有成老得多,娶了个媳妇,叫翠娘,原收养他的族人已经死了,现如今他家里,就夫妻二人和两个孩子,大的是个闺女叫程翠花,小的是个儿子叫程小牛,家里有老人留下的一处宅子跟几亩地,旁的是一穷二白。
姐弟二人好半天才敢相认,红儿见着亲人,自是哭得不成样子,哪知这一哭竟是晕了过去,请了郎中才知是怀了身孕,于是便安置在了弟弟程二牛家里,养了十几日方才起身去办喜娘交代的事情,临走前还给程儿牛家留了十两银子。
天波府在去岁水患之中,受灾严重,除了府城,别的地方大多被淹得不成样子,灾后的恢复自然比不上白林城,二人一路走走停停倒是打探了不少的消息。
其中便有喜娘提到的李家跟杜家的事。
两大家族都算是天波府有名有姓的人家,当年两家合秦晋之好倒是一段佳话,生意上也是互相帮扶,哪知这中间出了差子。
事情还要从李文琦得弟弟说起,李文琦的弟弟李文浩是其继母所生,在李家也是倍受宠爱,等到了年纪,两家合计着这妻子的首选还得是杜家,原婚事已是敲订,哪成想这李文浩竟反悔,上门退了亲,导致杜家女名声尽毁,上了吊,等发现时人已经没了。
两家便结了仇,后来杜家派人打听才知道是那李文浩攀上了府城的人家,算是知府的远亲,李家才会同意让其退亲,杜家自是要找上门去闹,两家的事旁人却也不好说,传的版本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