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妇人猛地回身,长剑轻掠,但闻叮叮之声,没见她用了多大的劲力,但四名汉子的手上都感到一阵震麻,掌握不住长剑,纷纷脱手堕地。
青衣妇人冷笑道:“这点本事,居然敢横行江湖,以天下第一剑门下自居?告诉上官亭,叫他好好地在家闭门思过,把以前的狂态收一收,否则就有他好看的!”
那四个人一听对方的语意,好似上官亭还没有死,连忙上前去扶起上官亭,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如土,昏迷不醒。
青衣妇人道:“我没有伤他的性命,只是点破了他的气海穴,破了他一身内力修为而已。”
那四名弟子闻言脸色一变,个个都惨无人色,其中一人道:“庄主……夫人,您还是一剑把家师杀了好,剑堡在武林中树敌如林,如果家师的内功散失,何以自处?”
青衣妇人冷笑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人讷讷无以为答。
青衣妇人道:“我出手很有分寸,大概只破了他四成的功力,还可以发挥到六成,他如果肯安份守己,放倒天下第一剑的石碑,取消解剑入堡的规矩,我想没人会去找他的麻烦,即使去了,他还有六成功力,剑招不会受影响,足可自保!”
那些剑堡门下都不作声了,青衣妇人又道:“而且,他被我破掉的四成功力,如肯勤于修为,少则三年,多则五载,就可以恢复,上官亭除了名心较重,过于狂妄外,尚无大恶,我才饶他一死。假如他还是不知悔改,为奸人利用,为害江湖同道,我就要对他不客气了。
滚!”
那些剑堡门人个个垂头不语,带着伤抬起上官亭,向庄外走去。
高朋与楚玉轩对看一眼,也想同时离去,青衣妇人道:“二位暂请留步。”
两人都站住了脚步,楚玉轩恭敬地道:“前辈有何指示?”
青衣妇人低声一叹道:“我不便说什么,多谢了!二位回去不会有什么麻烦吗?”
高朋笑道:“青云山庄中没有吕四娘,我们就没关系。何况上官亭受了庄主的惩诚,大概也无颜回到京师去,我们更没有关系了。”
楚玉轩却道:“前辈,王伦以巨金贿赂了和珅,定然会与各位继续纠缠不休,因此晚辈认为……”
青衣妇人点头道:“我知道,青云山庄已经撤空了,今夜以后,这儿不会再有人。目前不想跟他们清水教多结怨,因为清水教中还有不少我的故人,惑于王伦的虚言,对其寄望甚殷,等一段时间,让他们认清王伦的狰狞面目之后,就是我们为民除奸的时候了。”
楚玉轩拱拱手道:“晚辈等要告辞了,夫人也请多加小心,上官亭之外,大内恐怕还会有人暗中随来。”
青衣妇人一笑道:“我会小心的,这一套我不外行,当年我也是干这一行的,还会不清楚他们的伎俩吗。”
高朋与楚玉轩拱手告退,吕四海想送他们出去,青衣妇人笑道:“四海,别送了,假如大内还有人来,你这一送,反而给他们添麻烦。”
吕四海只得停住了脚步,目送那二人离去后,才又转身向青衣妇人深深一拱道:“多谢前辈解围盛德。”
青衣妇人一笑道:“孩子,别客气,这场麻烦是我们李家给你们招来的,我当然义不容辞。”
吕四海一听她姓李,心中了然,连忙屈膝跪下道:“孙儿知道您一定是李爷爷的……”
他知道昔年名震天下的大侠李韶庭有四位夫人,这一定是其中的一位,却不知道是那一个,所以李爷爷之后,他就说不下去了。
青衣妇人似乎故意要吊他的胃口,含笑道:“你猜猜我是四姊妹里的那一个?”
吕四海笑道:“您是兰娜二奶奶!”
青衣妇人一怔道:“你凭什么这样想呢?”
吕四海道:“因为您刚才说您对大内的一切熟悉,四位奶奶,只有二奶奶是出身宫庭。”
青衣妇人笑笑道:“好鬼的孩子,居然从一句话猜出我的底细了,难怪你李爷爷对你赞不绝口,不错,我就是李兰娜。”
吕四海叩了一个头爬了起来道:“其实孙儿早就该看出来了,除了您二奶奶,谁还能一剑就制住天下第一剑!”
李兰娜笑道:“你这话最好别给兰君三妹听见,她一直不服气我的剑技,几十年来,老是在跟我赌呢!她要是听见你的话,很可能就会给你一脚,当见面礼。”
吕四海笑道:“三奶奶要踢也该先踢李爷爷才对,这是他老人家自己说的。”
李兰娜道:“韶庭他说了些什么?”
吕四海道:“大前年李爷爷到青云山庄来,跟姑婆切磋剑术时,姑婆笑他老没长进,说再过几年,姑婆就可以追上他这位天下第一大剑客了。李爷爷笑着回答说,他早就不是天下第一了,因为您的剑技已经超过他。”
李兰娜道:“那是他胡说,他的剑已经没有丝毫烟火气,非人力所能敌。”
吕四海道:“不然,李爷爷说他的剑只能做到一个天下无人能败的程度,因为他对谁都可以维持一个平手,绝顶高手固然胜不了他,但他也胜了了任何人,即使是一个初学剑的人,他也胜不了,只有您的剑才是罕有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