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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1页）

这些话很有说服力，没有谁能告诉安德该怎么回答。

&ldo;这是一个美好的梦想。&rdo;安德说，&ldo;每一个活着的生命都有这种梦想，这种渴望正是生命的根本：蓬勃生长，直到能看见的一切地方都是你的，成了你的一部分，受你的控制。正是这种梦想使我们走向辉煌。但要实现它，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杀死对抗者，吞并它们，或者毁灭它们，直到没有什么东西同你对抗。但这是一条邪恶的路，你告诉全宇宙，只有我能变得伟大，为了给我让路，你们其他一切都必须交出自己拥有的东西，成为一无所有。你懂吧，人类，如果我们也这么想，这么做，我们就会杀掉卢西塔尼亚上的所有猪仔，彻底夺取这个星球。如果我们做出这种邪恶的事，你们的梦想还会剩下多少？&rdo;

&ldo;人类&rdo;努力理解着安德的话，&ldo;我明白你们本来可以从我们手里夺走我们自己那一点点可怜的东西，但你们没有，却给了我们非常珍贵的礼物。但是，如果我们不能使用这些礼物，你们为什么还要给我们？&rdo;

&ldo;我们希望你们成长壮大。飞到星星上去。我们希望你们强壮有力，生出成千上万兄弟们和妻子们，我们想教你们种植各种植物，喂养各种牲口。这两位女人，埃拉和娜温妮阿，会不断工作，终身工作，开发出越来越多可以生长在卢西塔尼亚上的植物，她们发明的每一种好东西都会给你们，让你们成长壮大。但你们有了这些礼物，为什么另外森林中的猪仔就非死不可呢？如果我们把同样的礼物给他们，你们又会有什么损失呢？&rdo;

&ldo;如果他们跟我们一样强大，我们会得到什么好处？&rdo;

我在跟这位兄弟唠叨些什么呀，安德想。他的族人从来就认为自己是一方，其他部落是另一方。这颗星球上大大小小的森林还多，每一座森林里都有一个猪仔部落。我现在想完成的是整整一代人的工作：教会他以全新的眼光看待自己的种族。

&ldo;鲁特是个了不起的猪仔吗？&rdo;安德问。

&ldo;要我说，他是。&rdo;&ldo;人类&rdo;说，&ldo;他是我的父亲。他的树不是最老的，也算不上是最大的。但我们不记得有哪个父亲被种下之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生下了这么多孩子。&rdo;

&ldo;也就是说，他的所有孩子都是他的一部分。他的孩子越多，他也就越了不起。&rdo;

&ldo;人类&rdo;点点头。&ldo;你一生中作出的成就越大，你的父亲也就因为你变得更伟大。是这样吗？&rdo;

&ldo;孩子们的成就越大，父亲树就越光荣。&rdo;

&ldo;为了让你的父亲更伟大，你会砍掉其他同样伟大的树吗？&rdo;

&ldo;不是这么回事。&rdo;&ldo;人类&rdo;说，&ldo;其他伟大的树也是我们部落的父亲，比较低级的树是我们的兄弟。&rdo;

安德看得出，&ldo;人类&rdo;有点犹豫，他在抗拒安德的思路，因为这种思路很奇特，倒不是因为他的想法完全错了，或者不可理喻。他其实已经开始有点明白了。

&ldo;看看妻子们，&rdo;安德说，&ldo;她们没有孩子。所以永远不可能像你父亲那么伟大。&rdo;

&ldo;代言人，你要知道，她们是最伟大的，整个部落都听从她们的指挥。如果她们管得好，部落就繁荣，部落越大，她们也就更加强大‐‐&rdo;

&ldo;哪怕你们当中没有一个是她们的亲生孩子。&rdo;

&ldo;我们怎么可能是她们亲生的？&rdo;&ldo;人类&rdo;问。

&ldo;但你还是帮助她们变得伟大，哪怕她们既不是你的父亲也不是你的母亲，你越强大，她们也就随着你的强大而强大。&rdo;

&ldo;我们都是一个部落的……&rdo;

&ldo;但你凭什么说你们是一个部落的？你们的父亲不同，母亲也不同。&rdo;

&ldo;因为我们就是部落！住在这片森林里，我们‐‐&rdo;

&ldo;如果来自另外部落的一个猪仔走进你们的森林，要求你们让他留下来，成为你们的兄弟‐‐&rdo;

&ldo;我们永远不会让他成为父亲树！&rdo;

&ldo;但你们想让皮波和利波成为父亲树。&rdo;

&ldo;人类&rdo;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ldo;我明白你的意思了。&rdo;他说，&ldo;我们把他们当成自己部落的一员。他们是从天上来的，但我们把他们当成兄弟，想让他们成为父亲。只要我们认定这是一个部落，它就成为了一个部落。如果我们说部落是这片森林里所有的小个子，加上所有树。那么这个部落就是这样，哪怕这里有些最老的树来自两个不同部落战争的阵亡者。我们成了一个部落，因为我们说我们是一个部落。&rdo;

安德不禁暗自赞叹这个小个子异族思维的敏锐程度。人类中又有多少人能明白这个道理，让这种想法打破狭隘的部落、家庭和国家界限？

&ldo;人类&rdo;走到安德背后，靠在他身上。他的后背感受到了这个年轻猪仔的分量，&ldo;人类&rdo;的呼吸吹拂在安德脸上，他们的脸靠在一起，两个人的眼睛都望着同一方向。

安德立即明白了，&ldo;我看到的东西你也看到了。&rdo;他说。

&ldo;你们人类成长壮大了，因为你们使我们成了你们的一部分，人类加上虫族加上猪仔，我们成了一个部落，我们的强大也就是你们的强大。你们的强大也就是我们的强大。&rdo;安德可以感觉到&ldo;人类&rdo;的身体在这个新观念的冲击下颤抖着，&ldo;你对我们说，我们也应该这样看待其他部落。所有部落在一起，成为一个部落，我们成长，他们也因此成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