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必胜,196年生人,最早犯事文革还没结束,因为盗窃上钢的铁模具被少管所收容,那时候比较乱,没几天就放出来了。八二年严打前又被抓了,盗窃加流氓罪,这家伙好,正好躲过的严打。”
“九十年代初,这家伙出来没几年,又因为拐卖妇女及组织卖淫被判断入狱四年,后来提前释放。”
“00年犯的事比较重,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八年,住了有两年多,又出来了……最后一次就是两年前了。”
西上区十队刑警队长许飞边走边介绍着,回头看了三位一眼,见无人异议,他补充着:“……大致情况就这样,反正这家伙不管怎么总结吧,就是简单一句,能犯的事,他就一件没落下,现在摊上的黑涩会组织罪,还有两桩牵涉的命案,真不是我们不下力气查啊,涉案人员太多啊,光团伙的骨干力量就四十多位,现在还有在逃的,他们猖狂的时候啊,放贷、收债、盗窃、抢劫、组织卖淫、收保护费、寻恤滋事,栽在他们手里的警察都不知道有多少了……抓这个团伙的时候啊,直接动用的是武警,两个中队啊。”
这是旧事了,曾经沸扬一时的游必胜黑涩会案件,一度在全国的新闻上很抢眼,因此而落马的地方官员、警务人员不在少数,这也是当前社会的一个怪像,一个两个的流氓引不起重视,但要是结伙成帮的群氓,往往还能成大事。
后面跟着的三位俱是尴尬一笑,没有多问,自己脸上抹的黑,说到那儿也光彩不了,那位队长许飞却是和霭得很,他放低了声音道着:“这个人现在确实很敏感,因为他牵涉出来的旧事不少,区分局两位已经退休的民警都被牵出来了……几位找他,是要查什么事?”
“哦……王子华、康壮的案子。”申令辰道。
“我知道那事。”许飞道。
“你知道?”申令辰纳闷了,警中的保密实在是问题。
“不就两位领导家里被偷了么?当时就报案了,后来又把案子压下去了,说没丢东西……这不落马了,交不上赃物,又说东西丢了。”许飞道。
“好了好好,找他了解一下滨海的情况而已,不涉及你们在查的案情。”申令辰转移着话题问着:“咦,对了,许队长,这么人物,怎么能屡屡逃脱打击呢?”
“这不正是我要说的,九十年代那会狱政的管理漏洞不小,他有两次立功表现减刑,现在翻出来一查都是假的,和狱警合伙鼓捣的……00年那次最重的伤害罪,没人敢捞他,嗨,这家伙自己想办法,在看守所里,给自己染了一身疥疮,烂得全身生脓包啊,上劳改没多久就被提前释放了,没人敢收他了啊,要是传染一片,那还了得?”许飞道,说到此人奇葩之处,让他也是猛皱眉头,进最后一道门时,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这回应该出不去了,政府真得给他养老了。”
“年龄该有五十出头了吧?这么剽悍?”郭伟好奇地问了句。
“这鬼地方,七十岁的强奸犯都有,十几岁的杀人犯不缺,还有实在没有养老地方的,专门犯个事来吃皇粮,判三两年他们都嫌判得轻,出去还是衣食无着。”许飞道。
这话把关毅青听笑了,老觉得这位队长比申令辰可笑多了,那队长也是灿然一笑道着:“这真不是我说笑话,那些个奇葩嫌疑人,真能让你哭笑不得。”
“有人口红利,就有红利带来的负面效应啊,麻烦许队长您亲自跑一趟了啊。”申令辰淡淡寒喧了句,带着众人,重新进了重重看守的高墙楼里。
……
……
咣当……一道铁栅的重响,一位发厚须长,目露凶光的男子从铁门里提着镣子出来了,在狱警的带领下,一步一步挪着向外走。
拖着铁镣,每一步都带着哗哗的声响,桔红色的囚衣绷在身上显得有点紧了,他比狱警足足高出一个脑袋,每一步走得虽然缓慢,可身挺背直,裹在衣服的肌肉耸动,依然让人觉得剽悍,就连管教也不像喝斥那些毛贼一样对待他,总是指着方向,远远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重刑犯的待遇,规格是相当高的,如果宣判是死刑,那这副镣铐就要戴到上刑场了。就即便不是,在宣判之前,也不会卸下。
不过千万不要同情他,他不需要,对于反社会类型人格的嫌疑人,越重的刑具和刑罚,才能彰显他们的与众不同,如果和普通的嫌疑人放在一起,那是对他们的小觑和侮辱,指不定还要给你整出什么事来。
从羁押仓到提审间,走了十几分钟,进门,落坐,隔板固定刑具,与提审的警察们,还有一道铁栅的相隔,规格高到了绝无仅有的程度,他的身后寸步不离的看护着两位狱警。
一见到许飞,熟人了,游必胜嘴一撇,鼻子一抽,像在闻什么,许飞不客气地道着:“没烟,少给我耍脸色。”
“德性,谁特么朝你要烟了,老子闻到了女人的味道……哦啊,真特么香啊,嗯呢……”游必胜享受似地闻着,眼光却盯向关毅青,那带着兽性的眼光,让关毅青浑身不适,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老实点,也不看是谁来了。”许飞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