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脑中稍一整理,他便将九幽噬界前后的事态变化,联系玉散人、古音之间的恩怨纠缠,不厌其烦,一一尽述。
从冥火阎罗的布置,到古音在事后的表示,逐步将偌大的事件一步步重现出来。
在此过程中,李珣也感觉到水蝶兰和阴散人关注的重点颇有差别。
水蝶兰当然最注重青鸾的死难过程,对魔罗喉的事情也很在意,此外,对古音的观感也非常恶劣,不过对其相关事项,却仅是冷笑而已。
阴散人倒对古音诸多事颇感兴趣,尤其对诸宗僵化的理论,颇有点英雄所见略同的意思。
李珣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将事件叙述完毕。
等他住了口,水蝶兰立时跟上问道:“就算青鸾被九幽之域吞了,又怎会跟着你过来?”
“九幽之域的究竟,与此界并非是一一对应的关系。驱尸傀儡术中,便有无视此界距离,通过九幽之域,强召远方傀儡的手段,只是消耗极大……”
李珣忽然住口,眼睛盯在两个傀儡之间,自顾自发起怔来。
水蝶兰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却是小心翼翼地将青鸾抱起,平放在屋内床榻上,还没来得及抽手,便听到李珣那边啪声击掌,叫道:“是了,就是这样,源头还在嵩京!”
第十五集 曲径通幽 第二章 秘法
“嗯?”水蝶兰讶然回头,正好看到李珣伸手拍在幽一肩头,闷响中道了声:“这是第一个……”旋又指向阴散人:“第二个……”顿了顿,在二女似明非明的日光下,又指向床上的青鸾:“那是第三个,只是功亏一篑。不过,当时成败也就在一线之间,所以我想,莫不是在嵩京炼化傀儡时留下的印迹?”
水蝶兰扬起了眉毛,目光在屋内三张脸上一转,拉长了声调道:“这么一说,我还从来没听你讲过,当初怎么能做到同时炼化两散人这种邪门的事来?不是我看不起你,别说当年,就是现在,你也没这个能耐!”
“确实,当年之事,说是侥幸都有不足,或可称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李珣瞥了阴散人一眼,见她仍是低眉敛目的模样,便摇头道,“当年能够成事,虽是两散人与青鸾三虎相争,便宜了我这外人;可是最重要的,还在于这个……”
他在小腹上轻拍,一团灰白芒影顿时从他体内出来,千百气芒环绕其间,慢慢内敛下去,显出个裂纹处处的透明珠子来。
“这便是天冥化阴珠。若非此物,今日站在你面前的,绝不是我。”
水蝶兰啧啧两声,走上前来,细细察看。以她的修为见识,自然可以分辨出珠子的贵重之处,不过,很快她又疑道:“怎么给弄成这样?”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李珣只道是同时炼化两个傀儡,损耗太重,几十年来也未曾恢复云云。
抹过这一笔,他又很自觉地将当年如何幸运得到此珠,又如何机缘巧合,利用行将报废的透音砂得到消息,且利用宝珠出奇不意制住秦婉如,以布下死局等种种关节一一道来,听得水蝶兰啧啧称奇。
“贼老天真是很照顾你呢。”她话里颇有些感叹之意。
“其余也就罢了,只能说你胆大心细,又敢赌命,只有这天冥化阴珠,才是真的老天帮忙。你也说过,古音也是修炼驱尸傀儡术的,偏偏将这种关键的宝物漏了给你,难不成这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李珣也觉得奇怪,不过珠子到手,他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了,“此珠藏于尘风宝珠内之事,我仅见于《幽冥录》的记载,想来知者也是不多……”
说到这儿,总算是满足了水蝶兰的好奇心,他也就转到正题:“当时,我也是贪心不足。见青鸾三个都是重伤,便想着一古脑儿地拿下。炼制幽玄傀儡,首要便是种下幽玄印,替代其本身灵识,他们三个身上,我自然都是种了,此后便是僵持,而……”
他的语句、动作忽地定格,水蝶兰奇怪地瞅他一眼:“又怎么了?”
李珣闻言,目光一转,旋又展颜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当时情形,心有所感罢了。后来,我先压服了血散人,接着是阴重华,再鼓余力时,却已势头衰减,被青鸾逃脱。”
“可是,幽玄印毕竟是种下了,如此神识手段,无形无影,最是玄妙不过,就算青鸾恢复后将其炼化,冥冥中说不定仍有些感应。以青鸾性情,当时绝不愿死在污秽幽暗的九幽之域,在她行将身陨之前,恐怕便依着这一线感应挂靠在我身上,便如落了船锚,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能重见天日。”
水蝶兰先是沉思,后面渐渐有了信服之意:“如此说来,倒颇有几分道理。”以她的见识说有进理,其中的环节相扣,便对准了七八分,虽说真正的答案可能永不得见,李珣也就当成彻底解决了。
他正要就之前水蝶兰话里的微妙意思相询一二,旁边阴散人忽地开口:“若要知道其中答案,也不是不可能。”闻声,李珣与水蝶兰同时将目光移过去。阴散人抬起脸,微笑道:“主子身上,便有一门法诀,专治灵识散失之症。”
稍顿,她目光移到青鸾身上,语气平静无波:“她虽是元气散失殆尽,生机绝灭,可不灭法体仍存,这应该是炼制幽玄傀儡最好的素材吧?如此,数十年后,神念滋生,灵智复开,当年记忆或可如我一般尽复旧观。”
此言一出,李珣心中大震,旋又本能地狂喜,正要去探查详细,忽觉得屋内温度陡降,愕然回眸,正见水蝶兰眸光如针,冷冷刺在阴散人脸上。
而阴散人只是垂下眼帘,不动如山。
李珣见状,狂喜的心情陡然沉淀下去,他想了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