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更刚过完,你在这做什么?”他皱眉。
初更刚过完……她瞪大眼。那不是才没多久吗?五哥真完成成人礼了吗?她本想问,但又不太好意思问,鼻间飘过胭脂味,来自他的身上。
她微地一愣,觉得此刻的五哥有些陌生。她结结巴巴:
“我……我刚来,想说……如果五哥出来时天还是黑的,我就能扶你回房间。”
“我还没那么不济……你手指真凉,真只待了一会儿?”
“嘿嘿,真只待了一会儿,只是这风大,吹得我浑身发冷。”她摸到他的双手也是冰凉的,有点恼那个叫春莲的怎么不顺便缓了五哥的手。她不动声色反手拉住他的双手,试着用小手包住他的大手替他挡风。
徐长慕眼底抹过难得一见的柔软,拉过她。“你领路吧。”
她开怀笑着:“好,我领五哥回房。”
“明儿个一早先去请个大夫替你看看,你再回京吧。”他道。
她闻言,足下一顿,差点跌个狗吃屎,全仗徐五一把拉住她。
她心里欢喜到被油炸鱼打个十拳八拳都不会反击了!五哥说要找个大夫看她呢!他听见了她的不舒服,所以要找大夫看她呢!
终于……有人真正地注意到她了。嘿,她就说来这里是没错的,嘿,嘿……
“阿奴,你很开心?”
“当然,五哥完成成人礼了,说不得将来能清楚看人了,到时可以把阿奴看个仔仔细细,通通透透。”她激动着。
“……我也想看看你呢。”他忽然说着。
她喜不自禁连连点着头,拉着他回到他的房里。
“别点灯,背过去。”他知道她十分听他的话,也不回头确认,逗自用着脸盆里的水擦拭双手。
她听着背后不只是洗手,简直是……五哥在擦拭身体?她很想提醒他天寒地冻,别用冷水,但她想此刻还是不要多说话,大不了兄妹俩一块生病一块让大夫看。
兄妹呢……她眉开眼笑。
“五哥,别赶我去客房,我……睡窗边长榻,我明天就要回去,今晚再分房睡不就连几句话都没说上?”
他换上乾净的衣袍,应了一声,道:“阿奴,你过来。”
她喜孜孜地跑到他面前,像头小忠犬一样。
他轻轻圈住她,弯着身把脸埋进她的颈上,叹了口气,终于放松了。
在黑暗里她动也不动,晶亮的眼儿睁得大大的。“五哥要累了,那抱着阿奴一整晚也没关系。”
他不发一语,仍是抱着她软软的身子。良久,他才掩去他难得的脆弱,道:
“我真是累了吗?居然想,今晚有阿奴陪着,真是太好了。”
“五哥!”
他笑着弹了弹她的鼻子,抱过床上棉被,催促她到榻上躺好,再小心替她盖上被子。
她简直受宠若惊了。
“睡吧。”他道。
“嗯,五哥也早些睡,阿奴就在这,有事唤一声就好。”她言语间满溢着欢乐跟满足,甚至她还悄悄捏着自己,确定没在作梦。
他淡淡地笑了,回到床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