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狂跳不止,脊背上陡然一阵冰冷,映枝根本坐不住,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站起身直面梁帝。
梁帝头上有些晕,低声安慰道:“郡君莫紧张。”
香炉燃起一缕细烟,缓缓悠悠地向上。
一舒,一卷。
空气里浮动着青色的烟粒,辛香里带着冷意。
这可是陛下,她该怎么办?
藏书阁里寂静地可怕。
*
长宁公主正被侍婢扶着,慢慢走在宫道间。
“公主快看,是一只蓝色的蝴蝶!”身边的宫人喊道。
倒是挺好看的,长宁温柔一笑,这么好看的蝴蝶,捉来让人晒干,然后钉在她的梳妆镜前就不错。
蝴蝶飞动的方向一转。
长宁晃悠悠绕过面前的宫墙,一颗金红的树出现在眼前。
她刚要迈步,猛地收脚。
半开的窗,岐阳郡君站在窗前,眉头紧皱,正开口说些什么。
依稀听她语气急促。
她偏头一看,父皇身边那个太监长福正襟危站,立在藏书阁门口。
像是当头一棒,长宁浑身冰冷,缩回墙后。她用力握住身边侍婢的手,压低声音急切道:“快!快去请太子殿下来。”
宫婢一愣,这是怎么了?
“快去,快去啊!就说陛下在藏书阁请太子殿下来见。”
宫婢连忙应声,提起裙摆向东宫的方向奔去,路上差点撞上人也不管,直到她远远看见岑瑜一身朝服从宫道那头走来。
“太子殿下!”宫婢扑通一声跪倒地,喉咙似火烧一般,她大口喘着气:“殿下,公主,说陛下在藏书阁请殿下,去见。”
父皇在藏书阁,请他?岑瑜微微一滞,万千思绪忽然聚拢,心狠狠一跳。
藏书阁外,长福远远看见岑瑜疾步走来。
他步履间衣袍翻动,似是十万火急。
长福端着笑脸,拖着长调说着话,行着礼:“殿下,您,怎么来了?”
岑瑜面色冰冷,眼中似酝酿着黑沉的风暴,“孤要进去。”
“唉,殿下莫急。”长福头大如麻,看见往日里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这般焦急,顾不得想多,咬着牙拦住。
“陛下正在阁中,召见岐阳郡君,请容奴才禀报一声。”
岑瑜心急如焚,周身的气场似被凝滞一般,厉声道:“让开。”
长福忍不住一颤。
噼里啪啦!
阁中忽然传出桌椅翻倒的声响,还有映枝刚出口的惊呼。
岑瑜阴冷的眼神如刀锋划过,挥袖拂开长福,大步迈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