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妈,是我。”季春花笑呵呵地开门进去,顺手把门关严。
她不忍担忧,“妈,这天儿冷呢,您甭留门缝。”
“万一受凉咋整?”
“我那是刚开开的,”孙巧云捂嘴乐,“虎子出去时候跟我打招呼儿嘞,妈估摸着你得过来。”
看见季春花手里捧着的木匣子,孙巧云一惊,“你这娃真是个用心的。”
“其实也不急着这一两天儿的,你们才刚结婚,咱家大席都还没摆完呢。”
季春花走到炕边坐下,把木匣子放炕上。
她羞涩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我脑瓜转得慢,还笨。”
“人不都说了嘛,笨鸟得先飞才行。”
“哈哈哈,”孙巧云被她逗得大笑,末了儿却叹息摇头,“不是这么回事儿,春花。”
“你只是性子慢些,可不是脑瓜笨。”
“往后你会明白的,现在妈也不多说。”
孙巧云腿上搭着小被,连着脚丫子也一起挡住,盘着腿凑近些,掀开木匣。
“这有个小册子。”她递给季春花,“里面是从前妈记的账。”
“这些帐是从段家垮了以后我重新起的,从前的那些东西。。。。。。段虎奶奶走之前嘱咐我要都烧了。”
孙巧云目含忧伤与怀念,悠悠道:“我婆婆说,要是总留着那些风光富贵的过去,我跟段虎就都难往前看。”
“越留着,就越容易舍不下。”
她摸摸木匣,苦涩笑道:“所以除了必须得留的,留着传宗接代的,其他的东西就全都烧了。”
“。。。。。。妈,”季春花也被带的红了眼眶,发自内心地感慨,“您真是个贼了不起的人。”
“我真的很佩服您,我也。。。。。。我也很羡慕段虎,有您这么个妈。”
“甭这么说,闺女。”孙巧云知道春花为啥羡慕,摸着她的手说:“你妈也是个顶好的人。”
“是个实心肠的傻女人。”
“她的善良跟真情永远没有错,妈能看出来,这些东西她也都给了你。”
孙巧云语重心长地笑道:“闺女,善良跟重情没有错。”
“错的是那些利用你们善良的人。”
“可是闺女,”
言罢孙巧云又道:“人就这么一辈子,你要是选好做个啥人,就永远别后悔,得来的无论如不如意,对不对的起你那份儿善,那也都是你自己个儿选的。”
“反过来讲,你要是不想被那些没心肝的错付,就得懂得辨认。辨认啥人值得咱对他们好,啥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