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就是犹豫,想善良、心还不能放宽,做不到彻底无私,想了结反抗,又不能真正狠下心。”
“上不来,也下不去,黏黏糊糊的扯也扯不清,最后啊,受罪的不光是你自己,还有陪在你身边在乎你的人。”
季春花听得眼眸颤动,抿抿嘴满脸果决,“我明白,妈。”
“类似的话段虎也跟我唠过,我知道你们是害怕我跟季家狠不下心。”
“您放心吧,妈。”季春花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的小账本,望向孙巧云,“我现在才隐约看清,段家为啥能垮了再起来。”
“因为您跟段虎都是明白人,是说啥是啥、想啥做啥的通透人。”
她弯起眼眸,声音绵柔却又坚定,“我现在可是段家的媳妇儿,段虎说嘞,我是花了他好些钱娶来的。”
“我可不能叫您跟段虎亏了,也绝不能叫你们俩这么苦心经营的家、因为我那些乱糟事儿被捅出窟窿。”
“您且往前看吧,只看我咋做就得了。”
“我这人嘴不好使,也说不出个啥花儿来。”
“好,好,闺女。”孙巧云连连拍她肉乎乎的小手儿,“不急,不急,咱慢慢来。”
“人哪能一天就啥啥都做好,有进步肯努力就是好——”
“咚咚咚。”
孙巧云话没说完,就听院门又被敲响。
季春花一愣,用眼神发问,
孙巧云却笑意渐收,笃定般摇头,“门没锁,不是虎子。”
她拿过季春花手里的小账本放进木匣关好,拿被一捂。
冲外头扬扬下巴,“去吧,春花。妈猜应该是季家来的人,这事儿早不来晚也得来。”
“你想咋干就咋干,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犯了法,其他都不碍的。”
孙巧云定定望着季春花,只需一个眼神儿就给了她主心骨。
她颔首道:“放手去干,你现在有妈,还有你爷们儿。”
“咱段家的媳妇儿搁家就是做奶奶的,哪儿能叫别人欺负嘞?”
季春花听得热血沸腾,只觉脑瓜子里嗡嗡作响。
她攥紧肉嘟嘟的拳头蓦然起身,好似准备奔赴战场般夺门而去,很大声地回:“好,那我去嘞,妈!”
孙巧云应了一声儿,扬起嘴角。
最后嘱咐,“不用都靠自己,自己不管用的时候就把你爷们儿搬出来。”
“反正那么多人骂他嘞,多几个不多、少几个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