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可和林屿关系并不十分密切。发生这样的事情,会时时待在林屿身边的应该是谁?这几年和林屿来往最密切的是谁?
她在脑海中逡巡,最后发现,得到的名字是自己。
一种难言的悲怆从她心底冒出,她的世界下起了倾盆大雨。
任由泪水肆意淌过脸颊,文竹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后,拨通了工作室艺术总监的电话。
“竹子?”一个有些尖细的男声。
“是我,凯哥。”
“你个没良心的,可算是想起你凯哥了。”
“对不起,凯哥。”
文竹几乎是呜咽着说出那三个字,姚凯文知道这一句不止是说给自己,也是说给林屿。
“你都知道了?”
“嗯。”文竹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可告诉我的,但说的不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国庆南远外环高架桥侧翻的事故你看到了吗?”
就在一瞬间,文竹想到了自己当时收到新闻推送时的慌乱。原来一切早有预兆。她当时只知道叶如在南远,却没成想冥冥中的感应来自林屿。
文竹抱着一丝期待,问:“他……醒了吗?”
“没有。”
沈凯文的话像一例尖刀刺在文竹心口。
车祸发生已经快1个月了。
他,还没有醒。
“他肋骨断了3根,有一根刺破了肺脏,另外全身多处骨折,颅内也有出血……”
“医生怎么说?能救吗?”文竹急切地打断了姚凯文的话。
他每描述一句,她的心头便被剐下一片。
“医生说,如果能醒,就有希望。”
但他至今昏迷不醒。
文竹不记得自己后来是怎么挂断电话的,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她已经坐上了去邻市的大巴车。
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水杉树,她发现自己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恨着安城的落后。
安城没有火车,更没有高铁,最便捷的出行方式是坐车到70公里外的邻市。那里有高铁站和飞机场,文竹的目的地是高铁站,因为机场很小,这个点已经没有去南远的航班了。
一种难言的焦灼占据了她的心。太慢了,时速90kmh的大巴车太慢了,300kmh的高铁也太慢了。说到底,她只是怕自己太慢了,来不及再见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