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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第2页)

那落寞、扼腕、悲叹的神情,当真入木三分,可我的小心肝却是不听话地抖啊抖,心中哀嚎,“四爷明鉴,我知你与他乃宿敌,只我与他当真是偶遇,一句话都没说啊——”

据小雨可靠线报,延陵云泽与延陵霄之间是有着一段荡气回肠的过往的。

话说丰鹿王自即位以来,先后册封了一后四妃。后为韩皇后,诞先太子延陵德;四妃之首乃为大何妃,有子延陵奕,八年前难产而死,丰鹿王为显对何氏一门器重,另纳了何氏一女,是为小何妃;另有李妃,逝世多年,乃是五公主的母妃,宫中有传言,这李妃乃为大何妃所害,故而五公主与延陵奕一直心存芥蒂;再有一位,便是有着丰鹿第一美女之称的红妃,她的孩子自不必细说;最后一位便是严凌霄的母妃卢妃娘娘。

再说韩氏一门忠心不二辅佐丰鹿王,待到他登基之时韩氏已濒临灭族,又兼韩皇后乃丰鹿王发妻,延陵德便早早被立为太子。

韩皇后贤良,后宫一派和谐景象。

红妃与卢妃出身皆不高贵,前者为酒家女,后着为商贾之后,或是有着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之感,两人一直相处融洽,故而,她们的儿子也相互交好,外加延陵德敦厚的近乎懦弱,延陵奕嚣张的近乎令人发指,延陵云泽、延陵雨泽、严凌霄三人便结成了抗奕统一战线,感情越发亲厚了。

那场变故始于大何妃的生辰宴。

何氏一门显耀,又兼她再次身怀龙裔,丰鹿王便是默许了她的任性。

于是最受丰鹿王宠爱的红妃娘娘,便当众跳了一只《霓裳舞》,以皇妃之尊献舞,自是颜面无光。

偏生第二日,何妃还遣人送来了谢礼。

红妃那张倾城小脸,立时就挂不住了,躲进内堂兀自伤悲,一众婢女急忙安抚。

延陵云泽这时却来了,母妃不在,眼瞧桌上竟然有一盒卢饼,正是严凌霄心心念念的家乡特产,便私自将东西拿去与严凌霄分食。

而后严凌霄便中毒了,几乎断送了性命,勉强救了回来,五觉已失了其二,自此之后便再闻不到气味、尝不出味道了。

此事若从表面看来,当属何妃嫌疑最大,然那何妃性子暴烈,不惜立下毒誓,句句狠绝,由不得丰鹿王不信,后来不知怎地,丰鹿王忽而去红妃那大闹了一场,第二日,红妃母子三人便失踪了,紧接着红海王起兵造反。

红妃这一走,倒是落实了投毒的罪名,她若因生辰宴上献舞之事耿耿于怀,陷害大何妃也并非不可能,只是拿了严凌霄做炮灰却委实不地道。

而严凌云泽这边,自叛乱以后,红氏及其党羽一个不剩,何氏一门独大,迫使丰鹿王不得不扶植卢氏与之对抗。再说严凌霄这一出事,不动声色除了两位妃子,大何妃气急攻心,本就难产,最后一尸两命,红妃叛乱,回宫后羞见圣颜,引颈自裁了。

随意与人分享吃食乃是宫中大忌,可见延陵云泽当年纯洁的若小白兔一般,只这八年在幽州刀光剑影中浸淫了一番,他若再不开窍,那便是朽木一棵了,只需略略思量,便可知当中蹊跷,味觉、嗅觉都是查验不出的,他对延陵霄怎能不恨?对卢妃又怎会待见?

只小雨实在是个没心机的,月前卢妃驾临,他二人看起来还是分外亲厚的样子。

果果的孩子虽然保住了,但是若是执意追究起来,也是不大不小的一个麻烦。幸而那卢妃娘娘一句,“皇上和皇后想必都不愿听到投毒之事,既然六王妃无事又不愿追究,便就此作罢吧”事情才算告一段落。我心中泛着疑惑,为何上位者不愿听到投毒一事,去小雨那软磨硬泡,方才打听了这一段过往。

我一步一顿向前走去,沿途左瞧右看,不是走着S弯就是逛着起伏路,务求在我还没进云王府大门之前,四大金刚已经把小雨叫来,救亡图存。

延陵云泽倒也难得好脾气的没有催促我,我看什么,他也眯着眼睛一起打量,我吃什么,他也买来尝尝,甚至偶尔与小商小贩攀谈几句,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如此这般下来,我们硬是将一盏茶的路程逛出了一个时辰的光阴,可恨我早早走了一上午,再磨蹭了这半天,一双纤纤玉足几乎肿成小馒头,只好本着视死如归的精神,停在了云王府门前。

延陵云泽这时走上前来,淡笑着看向我,一句温声嘱托,将我震撼的尸骨无存。

“你们四个累了吧,且去歇息吧。”

我这心里一时悲催、一时愤懑,恨不得对着高空破口大骂,怎地你们也是号称四大金刚,影子护卫,断不会是聋子吧,我刚刚那句“唯恐六爷担忧,且先行一步”那般掷地有声,你们硬是当成了耳边风??你们且等着,姑娘我若侥幸出了云王府,定然将你们的名字全部换成日文的——缺心眼子,并以姓氏区分。

这云王府我从未来过,步入其中却分外熟悉,府中一房一院,一庭一阁皆不出雨王府其二,只是一应什物较雨王府新了些罢了,我心中不禁窃喜,一双眼睛四处扫描。

延陵云泽将我引进东园,有小厮端上茶水,容貌甚为清秀。寻常人家,端茶送水、揉肩捶背之类,皆为女婢,这延陵云泽倒是怪性子,府中但凡我见到的,皆为男子,我心思一动,情不自禁就想远了,原来哪,延陵云泽兄竟然有着开明的取向,当真无愧那鬼斧神工的好容颜呵。

许是我本就不是一个思想纯洁的姑娘,不消一会就想到了进攻、防守的问题,偷偷瞄了瞄正在品茗的延陵云泽,那瘦削的小身段,那莹白若雪的冰肌,那别扭的小性子,哎……

延陵云泽将茶盏落在桌上,微微一磕,带出不大不小的声响,我立时正襟危坐,双手绞着手中丝帕,就是不发一言,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再动。

堂内静了半晌,终是延陵云泽按捺不住,先问了出来,声音里尽是淡然,仿佛随意而言,“小雨已将他的心意说与我了,你我总归是一场旧识,我便想问问你的意思。”

“王爷此话从何而来?我竟不知雨王爷有甚想法?”

“哦?你们不是相约携手江湖么?”

“王爷莫不是在拿千遥寻乐吧?我一名将之后,怎能跻身草莽,平白辱没了家风?”

“哦?那你为何迟迟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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