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有人通知孟晓琴,让她收拾东西赶紧离开。
“我虽然是临时工,你也不能说赶我走就赶我走,总得给个理由吧。”孟晓琴不服气。
“还装清高呢,自己以前干过啥事自己不知道?厂委接到举报信了,现在大家看在齐主任的面上,不准备当众揭穿你,而是放你走,算是仁至义尽了。”
孟晓琴听到有人举报她,心里生起不好的预感。
省纺织厂的工人牌被收回,孟晓琴几乎是被人赶出大门的。从现在开始,再想踏进省纺织厂,除非他能证明匿名信上所说的事情全是假的。
想也知道不可能。
孟晓琴也是省城人,不过她家距离省纺织厂挺远,所以有些事情如果不刻意打听,还真没人知道。除了她下乡当过知青,其他就连她家近邻,也不知道她在万福公社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因为某些原因她回城来了。
好些人都羡慕她,下乡几年还能回来,可是不得了!街坊邻居中这么多下乡的,就她自己回来了。
正因为如此,突然蹦出匿名举报信,孟晓琴几乎可以肯定是程涛做的。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孟晓琴非常气恼,如果她只是孟晓琴,没有之后几十年的意识,她可能就把这件事情咽下去了,毕竟这都是她的错。但是后世当了几十年的阔太太,除了面对程家人的时候毫无反抗力之外,对程家以外的任何人,她都是上位者的姿态,怎么可能甘心被算计?
程涛竟然在她背后捅刀,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对她会造成什么伤害?
她要订婚了,最近正在思考忘记以往种种,简简单单活下去。只要齐和昌不嫌弃她,她就会努力扮演好自己妻子的身份,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程涛打乱了?
想到这里,孟晓琴的表情有些扭曲!
谁都不知道她为了与齐和昌扯上关系,费了多大劲儿,眼看就要成事了,被程涛这么一搅和全都黄了,这让她如何不生气?
这样想着,孟晓琴朝省城医院走去,她倒要问问程涛到底想干什么。
程涛晃悠着从外头回来,就看他姐躺在病床上,坐在病床旁边拿眼瞪他,“你又瞎折腾什么去了?”
“折腾人去了,给你出气呢。”程涛笑眯眯的,心情不错的样子。
“说的多好听,来省城之后除了你就没人惹我生气,有那功夫,你折腾折腾自己?”
“好嘞,我姐说什么我都听,就罚我今天不午睡,怎么样?”程涛拿出一张纸,在程红秋跟前晃了晃,“姐,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咱们现在就走?”
他绝对相信省纺织厂的办事速度,孟晓琴现在恐怕已经被赶出大门来了吧?
那现在就是他们去省纺织厂的最佳时机,两边不会碰上,他也不用担心崽儿在纺织厂内看到不想看到的人。
说起这个,程红秋就有精神了,转身就去收拾行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临床病人越来越不对劲儿。眼神里多了几分癫狂,有时候不经意对上眼,还怪吓人的。
她一个大人都觉得心里毛毛的,更何况程小墩,早搬走早好。
“你和赵大夫打过招呼了吧?”程红秋随口问道。
“唔,他说回头取报告的时候,带孩子一起过来就成。”
“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程小墩晚上睡得不好,因此白天的午觉时间就越拉越长。你要按照在家那会儿的时间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崽子的起床气可重了。
你要是硬拉,他还会生气。
这次程涛没有喊醒他,直接让他姑搁怀里抱着,而他则拎着所有行李。仨人走住院部这边的路,直接走出了省城医院。
从省城医院到省纺织厂隔三条街,差不多有两里地,姐弟俩不着急赶路,走走停停的,很快就到了。到这时候,他家崽儿才终于醒了,眼神迷茫的看着周围。
来到省城之后,他们净在医院里待着了,好不容易出来,崽儿还有点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