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叔看程涛回去再过来就变成了拖家带口,本来还想拿拿架子和程涛就王老五那篇文章好好聊聊,一开口却变成了,“你家娃子?”
“昂,叫程子悦。”程涛笑着回话,说完,他拍拍崽儿的脑袋,“跟杨爷爷问好。”
“杨爷爷,好,”程小墩在他姑怀里,对着杨三叔探了探腰。
“好好好,爷爷这有糖,给你拿去吃!”说完,杨三叔从抽屉里抓出一把糖塞到程小墩手里。
程涛瞥一眼,奶糖、花生糖、水果糖,对工人来说不是买不起的东西,但随手就抓一把给刚认识的孩子,也只有顶大方的人才做得出来。
程小墩嘴巴窝圆,哇,这个爷爷给了他好多糖,他每个都想吃。不过,他低头看手里的糖块,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留下一块大白兔,剩下的全还给了杨三叔。
“爸爸说一天只能吃一块糖,谢谢爷爷。”程小墩含泪拒绝。
“呦,你这个儿子还挺听话!”
“那是看我和他姑还在,刚才但凡只有他自己,这些糖他都得塞口袋里。”
杨三叔哈哈大笑。
“对了,找谁?”
“跟上午一样。”
杨三叔去里面喊喇叭去了。
很快,曹进路就过来接人,“涛子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我已经问过后勤了,能给你们安排两间房。”
“那就好,麻烦你了。”程涛道谢。
“这才哪跟哪儿,回头我们需要麻烦你的地方才多呢。”曹进路不在意的挥挥手。
要想能在工会这样的纯坐办公室的工作单位站稳脚跟,可不只是家里有人就行,本身也需要具备一定的能力,这个能力指的是交际能力。曹进路显然做的很好。
姐弟俩住对门,厕所则在走廊的尽头。总体而言,省纺织厂招待所的条件还算可以。
曹进路帮着把他们安置好,之后就着急忙慌的离开了。离开前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程涛,“涛子哥,孟同志被厂委劝退,这事儿你知道吗?”
程涛摇头,“我中午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啊?”
曹进路看程涛非常自然,就信了。
该怎么说呢?
年轻毕竟还是年轻,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就算心思灵巧,也容易被狡猾的敌人糊弄过去。
曹进路离开以后,程红秋低声问程涛,“他说的那个孟晓琴是……”
“嗯,不过姐,你不用担心,刚曹进路不是都说了,她被劝退了。省纺织厂这么大一个工厂,劝退的工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次被起用的,今后她连省纺织厂的大门都进不来。”
“那这两天,我领着小墩就在厂里走动,能不外出就不外出。”程红秋皱眉,不出去不是怕孟晓琴把孩子夺走什么的,她也夺不走。就怕她搁程小墩跟前哭闹,影响孩子的心情。
“嗯,也行。”程涛点头,省纺织厂占地面积广阔,虽然功能划分比较单一,但只要地方够大,娃就有玩耍的空间。
把房间简单打扫了一下,程涛就领着崽子去澡堂洗澡了。厂内洗澡堂,拿票拿钱都能进,程涛他们只能交钱。
洗完澡换上干净衣裳,顺便把换洗下来的衣物全都洗出来。
程红秋是在他们爷俩回来之后去的。
快下班的时候,曹进路给程涛他们送来了省纺织厂的临时工作证,有效期限是半个月。期限内他们可以自由出入省纺织厂,以及进出食堂。
“涛子哥,明天早上我过来喊你,咱们一块去工会。”
“我需要准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