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七八样调料,实际上一直被人当成了药材,现如今都在杨川家的厨房里能见到。
于是。
三九寒天的关中之地,吃一顿涮羊肉、小火锅,或者撸一次串,就成了杨川家最为常见的饭食;若能再加一些风味小吃、甜点和冷库储藏的果品,简直比刘彻那个油腻大叔的日子还滋润。
陈阿娇的容颜极美。
只可惜,她不仅是刘彻的女人,刘满的母亲,杨川未来的岳母大人,还是大汉前任皇后,这就让杨川伺候得很不舒服。
因为,无论好歹,自己都不会落下一个好。
果然。
酒过三四碗,菜过七八道,陈阿娇抚摩着微微凸起的肚子,舒坦的得不行,便再一次开启‘丈母娘见女婿模式’:“杨川,你做的饭食很好吃,以后就多下下厨房。”
“本宫与刘彘还好说,毕竟是长辈嘛,有什么就吃什么,不怎么挑剔,也没那么多讲究。”
“可是,满月儿自幼离开皇宫,孤身一人被寄养在陇西皇甫家,吃了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你须得好好待她才是。”
杨川拱拱手,没吭声。
看来,无论是两千年前的汉帝国,还是在后世,丈母娘看女婿,分明就是一万个不如意,总觉得自家闺女会吃亏;尤其是面对这等皇家贵人,更是不容置疑的觉得你这男人不行,女儿嫁给你,等若是一颗上品的白菜心儿让猪给拱了。
此外,杨川感觉头大的是陈阿娇来的时间也太巧合了。
太子刘据就要被送过来,陈阿娇就眼巴巴赶过来,不会是只为看一眼自己的女儿、蹭一顿好吃的饭食吧?
于是,这一顿饭就吃得甚是沉闷。
直到陈阿娇吃饱喝足,毫无形象的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杨川,本宫这会儿有点困倦,你侍奉本宫去歇着吧。”
杨川心头一突突。
大爷的,本侯又不是大长门,亦非什么专门侍奉皇后娘娘饮食起居的大长秋,凭什么让本侯侍奉你这位前任皇后安歇啊?
让刘彻那老男人如何作想?
“陈皇后,微臣……饮了几碗酒,这会儿感觉头晕目眩,脚底都站不稳当了,恐怕……”
不料,不等杨川将话说完,陈阿娇便十分豪迈的摆摆手,笑道:“你这臭小子心思不端正啊?本宫身为国母,且是你未来的岳母大人,还能有什么忌讳?”
“你是怕刘彘多想?”
杨川紧闭嘴巴,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犹如入定老僧一般一言不发。
这有些话语,根本就不能接茬。
“走吧,本宫有话要对你讲说,”陈阿娇终于把话挑明了说,倒让杨川暗松一口气。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登上阁楼。
“陈皇后,这是蜀中那边运过来的茶叶,有清心明目、舒肝健胃之功效,请陈皇后品尝。”
杨川快手快脚的沏好一壶清茶,给陈阿娇斟满一碗,双手奉上:“请。”
陈阿娇接过茶碗,却不急着去喝,而是很仔细的闻了几下,颇为敷衍的赞叹几句,便直接开口:“杨川,皇帝要将太子刘据送过来给你当学生,你可曾想过为什么?”
杨川摇头:“微臣鲁钝,想不出来。”
陈阿娇半眯着两只丹凤眼,凝视着杨川俊俏脸庞,良久良久,方才开口说道:“是因为你是平阳公主和大将军卫青的义子,因为你是平阳侯曹襄、冠军侯霍去病的生死兄弟;也因为你杨川,将会成为满月儿的男人。”
“杨川,听本宫一句劝,能想办法脱身就尽量不要当什么狗屁太子太傅。”
“对于其他任何一个大汉读书人来说,能入东宫给太子当老师,成为太子殿下的幕僚,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能让一个人平步青云,升官发财。”
“可是。”
“对你杨川来说,却无异于一把高悬你头顶的利剑,那可是皇帝的一把砂仁猪心的刀,你可明白?”
杨川想了想,拱手道:“愿闻其详。”
陈阿娇望着窗外冬日暖阳照耀下的一片凌乱药圃,淡然说道:“大汉立国以来,从高祖皇帝到文皇帝、景皇帝,再到如今的刘彻,最为忌讳的,并不是什么匈奴,也不是什么各地诸侯王,更别提什么东胡、东夷、南越,对老刘家的人来说,这些外面的敌人从来就没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