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老刘家的那些人最为忌惮的,却都是自己人。”
“不对,让他们忌惮的,从来都是自家人……本宫今日干脆把话挑明了说,让刘彘最忌惮的,是所谓的外戚。”
“你明白?”
杨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明白了一些,却又更糊涂了。”
陈阿娇深深看一眼杨川:“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很好,能有这般沉稳心性,本宫便可以将满月儿放心的托付给你杨川。”
“但你心里总须时刻警惕,皇帝生拉硬拽的将你与太子刘据捆绑在一起,等若是让你们这些所谓的外戚,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便会觉得好。”
“为什么好呢?”
“杨川,本宫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是皇帝觉得捆绑在一起的一伙人,他随时都可以收拾掉,处理掉,抹杀掉……”
这一番话,就说得极露骨,几乎跟杨川的所思所想暗合七八分。
杨川反而心生警惕:‘这位大汉前任皇后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为了什么目的?’
他沉吟几声,开口问询:“陈皇后,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语,以你的身份说出来都很是不妥,听在微臣耳朵里,无异于取死之道。”
“那么,陈皇后为何要给微臣讲说这些话语?”
陈阿娇突然轻笑一声:“因为,你是满月儿喜欢的男人,本宫可不想因为你掺和太多朝堂纷争,让她成了寡妇。”
杨川躬身,郑重说道:“谢过陈皇后警醒之言。”
陈阿娇摆摆手,将身子往绣榻上斜斜靠着,毫无形象的打了一个哈欠:“好了,本宫有些困倦,你要么给本宫揉揉肩、捏捏背,要么就滚蛋。”
于是,杨川一溜烟的滚了……
……
陈阿娇在杨川家住了七八日,方才与刘满挥泪而别,回她的长门园了。
杨川的生活终于变得平淡下来。
平日间,他也就教教书、育育人,手痒痒了,打几下刘满的屁股蛋子,看上去有些无所事事。
而实际上,他还真有些无所事事。
未央宫来了准确消息,半个月后,也就是在冬至节那天,皇后卫子夫将会亲自带着太子刘据来行拜师之礼,也算是给足了杨川面子。
杨川则无所谓。
对于刘据这个太子,他根本就没见过面,更遑论有所交往、有所了解,他目前唯一知晓的,便是那小子年纪也就十二三岁,比张安世、霍光两人都要大几岁。
他眼下考虑的,主要还是‘南宫钱庄’的一应事宜。
南宫公主传来密信,言说刘陵在被抓起来之前,曾经给钱庄存入了一大笔钱粮,其中,光是黄金一项,便足足有一万四千斤之多;另外,还有二十几车羊脂玉,七座矿山,十三万亩良田。
零零总总的算下来,差不多比刘彻的私房钱还要多,简直就!
好吧,那妇人原本存了害人之心,想让杨川付出一笔笔天文数字的利息,好在短时间内拖垮南宫钱庄的生意;然后,在适当时刻,再来一招‘挤兑’,等若是给杨川来一个釜底抽薪。
从理论上来讲,刘陵的想法没错。
不过,杨川其实最喜欢这样豪横霸气的储户,简直就是天生的大冤种,钱庄生意,可不就是要噶他们的韭菜?
只可惜,原本一场暗流涌动、惊心动魄的商场大战,却因为刘彻蛮不讲理的一个屎盆子扣下去,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让杨川想起来就有些闹心。
这一次,刘陵应该完蛋了;同时,淮南王刘安差不多也会完蛋……这些跟杨川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最近所要做的,便是给汉帝国端上来一盘‘硬菜’:能与董仲舒老贼的‘大一统’相媲美的、大帝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