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用她那双美腿望空一剪,把他连人带刀夹抱在胸前。“玛歌!”她喊道:“抱了尼基快跑!拜托!”她尖声叫道,“有个疯子要杀光我们!带尼基走!带尼基走!”
欧伦僵硬地躺在她身上,好像从来没有人抱过他。他没有挣扎,也没有用他的刀。他们都硬邦邦躺着,听玛歌拖着尼基穿过走廊,走出厨房。高脚椅的一条腿撞到冰箱折断,但玛歌没有停步把尼基从高脚椅上放下来,她一直跑到半条街外,踢开她自己家的大门。
“不要杀我,”希望悄声道,“你走,赶快,你可以逃脱的。她在打电话叫警察了,就是现在。”
“穿衣服,”欧伦道,“我还没有把你弄到手,我非得手不可。”他用前额顶着她的嘴时,她的嘴唇被自己的牙齿磕破了在流血。“我有正事要办,”他又说了一遍,但不那么有把握。他骨架粗大、动作粗鲁,像一头小公牛。他不许她穿内衣,直接把洋装套上,光着脚丫便把她推到外面,他自己的靴子也夹在腋下。希望直到跟他坐上货车才发现,他穿了一件她丈夫的法兰绒衬衫。
“玛歌说不定已经记下这辆车的牌照号码。”她对他说。她把后视镜转过来,看看自己;用洋装的宽领压住嘴唇的伤口。欧伦不由分说打了她一记耳光,她的头撞上乘客侧的车门。
“我需要那面镜子,”他道,“不许捣蛋,否则我揍你。”他把她的胸罩带了出来,正好用来把她的手腕绑在杂物箱厚重生锈的把手上,杂物箱是敞开的。
他开车好像并不急于出城。大学附近的红绿灯变换慢,他也似乎不觉得不耐烦。他看着所有行人过马路,对某些学生的衣着摇头咋舌。希望坐在卡车前座,可以看见她丈夫办公室的窗户,但她不知道他这时候是在办公室,或在教室授课。
事实上,他在办公室——四楼。杜赛·史丹迪西从窗户望出去,看到灯号换了;车阵又开始流动;步行的学生暂时被拦在十字路口。杜赛喜欢看马路上的交通。大学城总有那么多招摇的外国车,这些车又跟本地居民的车形成强烈对比:农用卡车、运猪牛的货车、奇形怪状的收割机,因行驶农场和乡间道路,车身总是泥泞不堪。史丹迪西对农事一无所知,但他对动物和机械很着迷——尤其那些危险而难以理解的车辆。现在就看到一辆,装了斜槽——做什么用?——还有钢缆编的、不知用来拖拉或悬吊重物的网子。史丹迪西喜欢想象每一种东西运作的情形。
他下方那辆可怕的水蓝色货车随着车流向前移动;它的保险杠上满是污痕,散热口撞凹了,黑黝黝地虫尸密布,还有——史丹迪西猜测——说不定是上门送死的鸟头。杜赛仿佛看到乘客座上有个漂亮女人——她的发型和轮廓让他联想到希望,她衣服一闪而过,却很像他妻子喜欢的颜色。但他高居四楼之上;货车驶过,座舱的后玻璃泥泞都结了块,他再也看不见什么。更何况,他九点半有课,时间快到了。杜赛认定,会坐上这么难看的车的女人,不可能有多漂亮。
“我打赌你老公一定经常Cao他的学生。”欧伦·拉斯说。他的大手拿着刀,搁在希望大腿上。
“不,我不这样认为。”希望道。
“屁,你什么也不懂,”他道,“我会Cao得你快活无比,你会巴望我永远不要停。”
“我不在乎你做什么,”希望对他说,“现在你没法子伤害我的宝宝了。”
15班森哈维眼中的世界(3)
“我可有法子对付你,”欧伦道,“法子多得很。”
“是呀,你要办正事。”希望嘲弄地说。
他们往乡下开。拉斯有一阵子没说话,后来他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疯狂。”
“我根本不认为你疯狂,”她撒谎,“我觉得你就是个没跟人打过炮、又色胆包天的笨小孩。”
欧伦这时也发觉,恐吓的优势逐渐流失,而且速度很快。希望努力建立自己的优势,但她没把握欧伦的神智是否够清醒,受不受得了羞辱。
他们转出乡间公路,开上一条泥土车道,驶向一座农舍,屋子的窗户上装了防寒的塑料绝缘材料,轮廓都模糊掉了,瘌痢头的草坪上东一块、西一块扔着耕耘机零件或其他金属的垃圾。信箱上写着:R; R; W; E&O·拉斯。(译注:这代表拉斯家有五兄弟住在这地址,英文字母是个人名字的缩写。本章中,我们只见到三人:桑椹〔Raspberry〕、威登〔Weldon〕,欧伦〔Oren〕应该是老幺。)
这家拉斯虽然跟知名的香肠制造商Raths同姓,但应该没有亲戚关系,不过他们看来也是养猪户。希望看见一串加盖的房舍,灰扑扑,铺着生锈的斜屋顶。谷仓旁边的斜坡上,侧身躺着一头大母猪,呼吸似乎有困难;猪身旁有两个男人看着希望,他们长得就像跟欧伦同一突变过程制造出来的突变人。
“我要那辆黑卡车,现在就要,”欧伦对他们说,“这一辆已经有人在追查了。”他不加考虑就用刀割断了用来把希望的手绑在杂物箱上的胸罩。
“妈的。”男人中的一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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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男人耸耸肩膀;他脸上有颗红痣,颜色和凹凸不平的表面,看起来跟桑椹无异。事实上,他的家人就这样喊他,桑椹·拉斯。好在希望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没看欧伦,也没看希望。呼吸困难的母猪一阵阵放响屁,打破了谷仓四周的寂静。“妈的,又来了。”没有痣的男人说;除了眼睛,他的脸大致看来还算正常。他名叫威登。
桑椹阅读他拿在手中、像饮料般要给母猪喝的棕色瓶子上的标签。“‘可能产生过量气体,导致放屁,’这上面写的。”
“可没提到会把猪搞成这样。”威登道。
“我要黑卡车。”欧伦道。
“好啦,钥匙在车上,欧伦,”威登道,“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处理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