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眸敛了敛,傅深酒心中划过一簇异样的感觉:她的儿子,这是在关心…薄书砚吗?
“妈?”见傅深酒不理自己,薄景梵的小脸上流出失望的神情。
傅深酒看了眼身后静默地站着的薄书砚,这才转眸刮了刮薄景梵的鼻子。
“恩,妈妈答应你。”傅深酒的声音轻中带微哑,情绪复杂。
薄景梵撇了撇嘴巴,“无奈”道,“恋恋很喜欢他,我不想让恋恋伤心。”
“……”傅深酒。
“好了,妈,我和恋恋要进去了。”薄景梵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傅深酒的脸,那神态反倒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傅深酒默了默,将薄景梵放到了地上。
恋恋立时朝他伸出小手,薄景梵快步上去将其握住,然后朝傅深酒挥了挥手后、又瞄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薄书砚,这才拉着恋恋往里走。
“酒娘再见!叔叔再见!”恋恋每说一声再见,就要往上蹦一蹦,不造是因为啥。
薄书砚犹疑了下,还是抬起手、弯着唇角朝两个小家伙挥了挥手。他眸眼之中、自带无法掩饰的柔情。
而早已习惯这一幕的傅深酒转过身的时候,看到的就刚好是薄书砚朝两个小家伙挥手的画面。
他的手指关节处,青紫交加的一片。脸上,更是青一块肿一块。
傅深酒想起自己方才答应薄景梵的事情,有些无措地抿了抿唇瓣儿。
许是注意到了傅深酒的注视,薄书砚敛了敛凤眸,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顺势抄进了裤袋。
犹豫了下,傅深酒还是朝他走了几步,“你身上的伤,应该…去医院看看。”
说后面几个字的时候,傅深酒错开了视线,没有看他。所以,她并不知道他的表情。
只是她等了良久,也没等到薄书砚的答复,只好转眸去看他。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薄书砚正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好看的凤眸眯出一种傅深酒读不懂的弧度。
他就那么幽幽地看着她,什么也不说。
那两道灼热的视线让傅深酒莫名有些慌,越来越后悔不该因为薄景梵的那个小屁孩就对薄书砚说出这样的话。
薄书砚一定是误会了。
傅深酒用手指毫无章法地抓了抓额前的头发,想解释却觉得一切解释都显得过于苍白,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要走。
“你和我一起去。”薄书砚微哑的声音,突然传来。
傅深酒步子一顿,终究还是停下来、转眸看他,“薄总,不好意思,我待会还有个面试,没时间。”
“我看过你的备忘录。”薄书砚绕过车头,沉眉朝傅深酒走过来,最后在她面前站定才说后半句话,“你今天除了要去孤儿院给傅玄野送生活用品,便只有看书这一件事。”
“……”傅深酒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即道,“你偷看我东西?”
薄书砚慢条斯理地扯出一个笑容,“你贴在冰箱上,我想不看都不行。”
谎言被拆穿,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傅深酒抬手压了一束发在耳后,咬了半边唇瓣儿想了下才再度开口,“就算我无事可做,那也不是我必须陪薄总您去医院的理由。薄总出身显赫、身份尊贵,而我不过是一介平民,我……”
“傅深酒!”薄书砚敛眸打断她。
傅深酒抿着唇瓣儿,亦抬眸看他,绝不妥协的倔强模样。
“你就这么恨我?非要时时刻刻与我划清界限、你才畅快是不是?”薄书砚倾身、翕合的薄唇咬出愤怒又无奈的字眼。
“界限?”傅深酒弯唇笑了笑,嗓音却越加温软,“就看薄总怎么理解这个词了。若从出身和社会地位来说,我和薄总的界限确实不能再分明。如果要从私人关系来说,我是你前妻、你是我前夫,也是再分明不过。何况我与薄总之间的界限…”
顿了下,傅深酒望着薄书砚笑,“何况我与薄总之间的界限,是这两种的叠加。你说隔着这么大一条鸿沟的两个人,为什么非要搅合在一起呢?没有理由的。你说对不对,薄总?”
听傅深酒说着这么生分的话,薄书砚的神情已不能更加沉鹜,抄在裤袋里的手捏得咯吱作响。
傅深酒却云淡风轻地道,“若薄总没其他什么是的话,我先告辞了。”
言罢,傅深酒转身便走。
薄书砚却突然拽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