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放暑假了。苏起收拾好行李,跟基金会的一帮支教队友坐上了去银川的火车。大学生们围坐在小桌板旁打牌,苏起除了跟南江的小伙伴们玩之外,是不喜欢牌类的,便坐在一旁听歌。
途中,突然接到路子灏的电话:
&ldo;卧槽苏七七,你绝对猜不到水砸上了哪个学校?!&rdo;
苏起一瞬间紧张起来:&ldo;预录取结果出来了?&rdo;
&ldo;对啊!&rdo;路子灏叫,又激动又兴奋,跟中了五百万一样狂喜,&ldo;他去你们学校了!北航!&rdo;
苏起没反应过来,不可思议:&ldo;啊?他分数……&rdo;
&ldo;飞行学院。特招!&rdo;路子灏狂笑,&ldo;他考了你们学校的民航飞行员!&rdo;
苏起差点儿没从座位上蹦起来,竟发起了抖:&ldo;真的?!&rdo;
&ldo;废话,还有假?你多久没上qq了,他发群里了。&rdo;
&ldo;我这边信号不太好。&rdo;苏起激动得冲上走廊,往火车车厢连接处走,&ldo;不是,他的脚……&rdo;
&ldo;运动员不行,空军飞行员也不行,但民航可以通融。我妈说,他其他方面考核太优秀了,航空公司破格招了。哦,他脚伤也恢复好了。&rdo;
苏起一头往前冲,发现走过了,又折返回连接处。她又高兴又心酸,握着手机的手直发抖:&ldo;我的天,路造,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懂吗我……我之前好怕他会……&rdo;
&ldo;我懂。七七,我现在都快哭了,&rdo;他大笑着,嗓音微哽,&ldo;我一直相信他真的,但我也一直不敢说,就怕他真的掉下去了。艹,梁水就是梁水!还是爬起来了。卧槽,老子真是……&rdo;他连飚了一连串脏话,情绪翻涌,&ldo;艹,他这狗崽子!藏那么深,去年十一月飞行员考试就过了,居然不跟我们说,一个人闷了那么久。卧槽!老子服了他!&rdo;
&ldo;啊对了,他是怎么过政‐‐&rdo;苏起见有旅客经过,吓得慌忙打住,等人走了,才跟做贼一样忐忑,&ldo;审的?提提阿姨不是‐‐&rdo;
&ldo;他户口一直在他小姨家!&rdo;路子灏道。
原来,当初的穷人区‐‐北门街道南江巷一开始是私人违建,没有证。孩子们出生后办户口都落在爸妈单位集体户上。直到95年发产权证了才挪回家。林家民虽然是个体户,但他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而梁水爸爸是无业游民,没单位,户口在乡下,康提不想给儿子弄农业户,就挂在嫁去省城的妹子家里了。
这种操作在当年很是盛行。毕竟,那个年代非农户多体面啊。
苏起听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梁霄当年的不成器,竟在多年后阴差阳错地帮了他儿子一把。
上天写下的命运,谁能想得到?
两人讲了半天,苏起放下电话,一颗心尚在狂跳,她调出通讯录就要给梁水打电话,手指贴在绿色按键上,心却忽地一个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