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穿云听罢,点了点头,冲林祥云说道:“听到了没,你的这些货价值一万两,你那边准备两千两银子吧。”
“啊?”林祥云马上苦着脸说道:“这位大王,实不相瞒,若是这些货都拿出去卖的货,货价确实如您所说。可是那些潞绸,不是要卖的,而是送人的。”
“送人?老子还管你是拿来卖还是送人么!”日穿肠怒声叫道:“要是每个过路的都这么说,那老子的买卖还做不做了!他玛的,赶紧痛快的拿钱,否则的话,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这个……大王……两千两银子,小人出门也没带这么多,要不然的话,先给您,等回来的时候再把另一半给您补上。”林祥云苦着脸说道。
“老子这里概不赊账!要不没钱,就拿货顶!”日穿肠说着,便看向刚刚那个伙计,问道:“你觉得拿哪些货比较好呀?”
“当家的,咱们要那么多盐没什么用,我看他们车上的潞绸比较好,全都是上等货。我估摸着,最少得五六十两银子一匹。”伙计说道。
“这么值钱?”日穿肠诧异地说道。
“潞绸和蜀锦、杭缎齐名,最上等的潞绸,都要进贡给皇帝。而车上的这些,肯定是比不上送到皇宫里的,但也是市面上的上等货了。”伙计一本正经地说道。
“要是这样,咱们让用这个折现一千两。咱们哥们也做几套好衣服穿,顺便给帮主也送去一些。”日穿肠大笑起来,指着前面说道:“干活干活!上去把货和钱都拿了,咱们好回去继续喝酒。”
“是!”……
有喽啰兵答应一声,这就冲了过去。
商队的人不敢拦着,林祥云也是没有办法,除了心中暗自叫苦,啥也说不了。眼睁睁地瞧着对方搬走了二十匹上等的潞绸,自己还拿出一千两银子给对方。
日穿肠信守承诺,给他们了旗子,又交代了一下细则,随即离开。
等日穿肠、日穿云率领人马离开,林祥云才算勉强松了口气,不过却也愁呀。
有帐房先生走到他的身边,小声说道:“掌柜的,送给高公公的潞绸让人家抢走二十匹,咱们可怎么交代呀?”
“你问我,我特么的问谁呀!这帮王八蛋!”林祥云恨恨地骂道。
“不过这事也怪哈,这帮土匪倒是挺信守承诺,只拿了两成就走了。”账房先生说道。
“两成还少吗?”林祥云没好气地说道。
“两成是不是,可若是遇到一般的强盗,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就不是两成的事儿了。”账房先生唏嘘道。
“这个……倒也是哈……”林祥云不禁点了点头。
“他们拿走两成,还留下一面旗子,说是凭这个在辽东畅通无阻,一路上去辽阳都不会遇到打劫的了。我看这架势,这事应该能靠谱。”账房先生说道。
“靠谱能有什么用呀!”林祥云恨的是直咬牙。
“他们不像是普通的土匪,看起来挺有素质的。小团山在宁远卫和山海关之间,有人敢在这个地方打劫,难道不奇怪吗?”账房先生又道。
“咦……”林祥云听了这话,也不禁动容,确实是这样呀,什么土匪有这么大的胆子。
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来辽东,小团山这里必经之地,从来不见有土匪出没,现在可好,竟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而且还挺讲究的,专门设定了买路钱的规矩,在什么地方买旗子,在什么地方交旗子,竟然都听有数。
“还真是这样,看来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呀。”林祥云说道。
“正是这样,照我看,不是官兵假扮土匪收过路费,就是官匪勾结!”账房先生说道。
“可若真是这样,那咱们就更没辙了,只能认倒霉。可给高公公的潞绸少了一半,高公公必然生气,咱们回去之后,也没法跟东家交代呀。”林祥云说道。
“照我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咱们这边先慢慢赶路,前往辽阳。另一面,赶紧派人回山西给东家报信,看看东家是什么意思。”账房先生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林祥云无奈地点了点头。
随即让账房先生带着两个人,这就骑马入关,兼程前往山西向东家汇报。而他则是继续赶路。
他们这边痛苦,山上的日破天等人是高兴无比。这上等的潞绸,最少值五六十两银子一匹,眼下王帮主成婚不久,当初去的时候,也没送什么礼物。抢来的这些潞绸,正好可以送王帮主。
日穿肠本想留两匹,可是日破天表示,一匹不留,必须全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