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觉得这是可笑的,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可是今天听张医生这么一讲,我反而觉得原来是因为我自己无知。
是啊!这些女人们一个个不读书没有脑子,他们除了自己的皮囊以外,还有什么呢!他们只能趁着自己年轻美貌的时候,然后把自己卖一个好价钱。
然后不停的在夫家劳作,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把自己变成男人家里的一个长工。等到十几年,二十多年之后呢!
那些女人不负年轻时貌美的模样,于是男人们就变了心,骂他们,打他们,休掉他们。女人一辈子都被压在社会的最底层,但如今的新社会总是提倡妇女解放,我原本不懂什么叫做妇女解放!如今经过张医生的点播,我总算是明白。
女人生来跟男人是一样的,他们也应该学知识,也应该让自己同张医生一样,有着技术。一个懂得专业技术,英姿飒爽的女子,他们绝对不会把自己变成胖娘们儿那般,开一个五平米不到的杂货铺,卖针头线脑,还卖香!
学习,原来学习竟然有这么多的好处!
今日白天,轮到我休息的时候,便躺在病床上匆匆睡去!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却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施现!”
“施现!”
“现子!”
身后有人在高声喊叫,一声又一声,声音急切而悲凉,最初这个声音很像我两年前死去的一个堂弟,后来又有些像我的母亲,那喊叫我名字时最后的卷舌音都一模一样。我不回头,只是闷头闷脑的在雪地里吃力的走着,怀里抱着一支双筒猎枪。凛冽的风雪迎面卷来,灌得我脖子里冷碜碜的,我像沾了水的猎狗一样用力的摆了一下头,把身上的雪块抖掉,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跋涉。
四野是银白色的世界,远处的山峦为冰雪所覆盖,与长天浑然一体。
风雪越刮越猛烈,身后那个声音变得凄凉起来,现在是皮皮的声音:“施现嘞!施现!”皮子总是这样叫我,在那间温暖的小木屋里,当外边的风雪肆虐之时,我把皮皮按倒在散发着浓烈腥气的兽皮上的时候,她总是这样绝望的叫着:
“施现!啊,施现!”
皮皮是谁?换句话说,她应该是我这辈子心里第一个女人。她是上西村的人,我稀罕她,喜欢同她玩耍,她也是整个村子里罕见的,不厌烦我的人,曾经,我也曾有过痴心妄想,得到她!
身后的声音越叫越凄楚,就像一根针,一下下的刺进我的心脏。我有些恼火的站住了,把猎枪扛在肩上,枪口冲着身后,也不回头,慢慢移动着枪口,当那个凄楚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来的时候,我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远处雪地里突然窜出一只银白色的狍子,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我。狍子又叫傻狍子,遇到猎人的时候不知道逃跑,就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猎人,总是让猎人好整以暇的瞄准射击,一枪撂倒。但是这时候我不敢望向狍子,因为如果侧转过头去的话,眼睛的余光就有可能看到身后那个叫我名字的东西。
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模样,从来没有人知道。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模样的人,现在都已经不会说话了。
这关乎于曾经我们上西村的一个传说,说那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我只知道那个东西叫雪妹子。
“桌子会哭,椅子会笑,雪妹子开口把你叫。”这句话说得是上西村山里的三个最可怕的妖怪,有人见过会哭的桌子,只是一—张桌子孤零零的在原野上哭着,你一走近它,桌子里边就会嗖溜一声窜出来一只红色的巨大蜈蚣,捉住你吸干你的脑髓。
也有人见过会笑的椅子,走近这把咯咯笑个不停的椅子,椅子下就会钻出来一条又细又长的黑莽蛇,缠住你吃光你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