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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笛与陆旋所带领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攻克数座城池。
朝廷军队发下檄文目的就是为了让瞿南百姓知道,他们进攻的是无恶不作的杨氏王朝,只是为了推翻暴虐的政权,而非百姓。所过城镇百姓没有遭到屠杀与侵犯,在朝廷管辖之下依然生活如常,本就不欲死战的瞿南人纷纷投降,大开城门迎入朝廷军队,宁死不降的城池也被娄冠统率军队携带的铳炮强行破开,捷报频频传回。
三个月内,瞿南国土三分之一被兖朝军队占领,每百里设营,率兵屯种。为了防止杨蛟逃走,周边属国也被朝廷派遣使臣提前通了气,要求他们闭锁国门,不允许接纳任何瞿南流民,抓到就要即刻送到朝廷军营中。
在朝廷使臣携带的丰厚礼品与开出优厚条件下,各属国蛮部首领们纷纷表示臣服,愿听从朝廷吩咐。周边被买通,剩下的问题迎刃而解,只待朝廷军攻破吉东城,瞿南最后一道屏障便土崩瓦解,擒住杨蛟如瓮中捉鳖。
一切进展都非常顺利,陆旋手下战士愈战愈勇,大有一口气冲到王城,生擒杨蛟的气势。
何承慕和袁志跟在陆旋身后,喋喋不休,掩不住地兴奋:“这些瞿南人也太不禁打了,咱们还没使全力呢,就打得他们是王八吃西瓜,滚的滚爬的爬。我还以为得经历几场恶战,照这么看来,攻到王城指日可待了!”
袁志虽然觉得他有些得意忘形,但也没开口反驳,瞿南人的确没什么本事,小小藩属国,还想翻了天去?
“别把事情想得太容易,瞿南军还有秘密武器没拿出来。”陆旋说着,来到临时存放武器的“武器库”,查看库中武器数量。
“什么秘密武器?”何承慕好奇问道。
陆旋低头看过火铳弹药储备情况,向一旁走去,地上都是冷兵器,刀枪整齐摆放,边上还有一堆铁刺,密密麻麻朝外的刺尖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这种武器叫铁蒺藜,由金属铸成,自中心向四周伸出四根长数寸的铁刺,着地时必有一刺朝上。刺尖样式如一种植物“蒺藜”,故名铁蒺藜。这堆铁蒺藜有的中心有孔,可用绳串连,以便铺设和收取,撒在阵前专克骑兵,战马刺伤马蹄会立刻失去战力。袁志他们以往不觉得,现在有了自己的马匹,看见这玩意心里直打突。
陆旋慢悠悠拎起一根铁刺:“瞿南人手里,还有象兵,就在他们引以为傲的坚城吉东城。”
袁志一锤掌心:“这可难办了。马匹见到象就会躲避,要是与象兵碰上,咱们铁羽营讨不了什么好。”
世间万物本就有相生相克一说,体型庞大的象在马匹面前完全被压制,即便是与普通象正面相遇,马匹也会自觉避开,鞭子抽都驱不动,更何况是瞿南人特意训练出来的战象。
何承慕双眼一亮:“这些铁蒺藜是用来对付象兵的!”
“聪明。”陆旋随手将铁蒺藜扔回去,捻了捻指尖灰尘,“任那些象再是皮糙肉厚,也休想逃过这些铁刺。”
不甘被何承慕抢先说出答案,袁志嘴里嘟囔:“难得聪明一回而已。”
何承慕才不管,满脸得意的笑,他这就是酸!
朝廷两路军定下在瞿南人最为看重的吉东城会和,前往吉东城的路上还要过合析城,听说那里守城的厄思伦不是个善茬,陆旋叮嘱道:“一定要保持警惕。”
“将军。”何承慕小心翼翼开口,“我能不能带着窑神啊?”
陆旋偏头,何承慕缩着脖子,显得可怜:“我已经好些时候没有看到窑神了,我知道之前是我没看好它,可这回我保证不让它乱跑,要是、要是这回再出事,我……”
他四下张望,看到锋利的刀刃,脱口而出:“窑神再出事你就砍了我的头!”
陆旋盯着他,面无表情显得目光瘆人,何承慕心虚地转开脸:“知道了,窑神就放在笼子里。”
陆旋满意地收回视线,转身向外走去。
何承慕怼了怼袁志:“你不觉得,将军越来越有将军气派了吗?”
袁志白他一眼:“当上将军当然就要有将军气派,等我当上将军,也这么气派。”
何承慕目光上下扫过一遍:“就你?哼。”
“你哼是什么意思?小何,别瞧不起人,你自己心里只有只耗子,其他人可不是!”袁志高高抬起下巴。
何承慕不乐意:“少耗子来耗子去的,窑神是窑神,别叫耗子!”
“就叫耗子,就叫耗子!”袁志越喊越大声,走在前边的陆旋回过头来,他立马闭上嘴噤了声。
何承慕趁机一掌把他推开:“我让窑神再也不保护你了!”他扔下这句话撒腿就跑,跟在陆旋一步之后,进入免战区躲避回击。
袁志牙齿咯咯响,随即轻蔑一笑,跑吧!他俩住一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另一路,娄冠手下一名副将刘垚点齐三万兵马,另有民夫走卒,号称十万大军,直取登穹府。
本以为在强大火力与人数优势下,不需花费多长时间就能破城取胜,未曾想行军途中渐渐起了大雾,刘垚对当地环境并不熟悉,未曾意识到这其中暗藏的危机,竟然毫无防备地带领大军继续前行。
登穹府守将意识到突起的大雾将遮蔽兖朝官兵的视线,当机立断派遣将士悄然出城,布下伏兵阻击刘垚。副将刘垚率领铁骑疾驰,周围人看不清才猛然惊觉事有蹊跷,但大雾当中遭到埋伏的瞿南军伏击,箭矢与标枪向大路正中的朝廷兵射来,受伤战马惨嘶,现场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