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哄乱中下盘都不稳。连拉带拽倒下两个。转身落地的一瞬,我被三个人围在中间。一个小胡子道:“什么人?劝你少管闲……”没等他“事”字出口,我右腿划弧,一脚踢出。
这一招显然破绽不小,背后已感到拳风,我甩出背包的同时,小胡子已避过我这一脚,向我膝盖抓下。左首黑T恤的男人闪身避过,背包在空中转了个弯,绳子再度荡向他的脖子。就在他用手臂遮挡的一瞬,我双脚腾空,手臂一收,借着包袋缠在他手臂的拉力翻身跃过。收紧包袋,硬把他摔到一旁圆桌上。顺手提起玻璃酒瓶照着背后偷袭者后脑直盖过去。那小胡子已扑过来,被我避过当胸一拳,钳住腕子,手肘猛撞向他胸口,听他杀猪一样喊出来才算畅快了几分。也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
店家很快反应过来,加入进来。很快场上站着的就不剩几人。有个家伙夺路欲逃,我随手抓起酒瓶掷出一个跃步抢到他身旁。他不敢怠慢向右一摆,闪身躲避酒瓶的同时,手中银光一闪,刺向我眉间。好身手,我在心底暗叹。低头躲避的同时,手探到腰后,身体画了个弧,便已转到那人身侧,手中匕首已架在那人颈旁。
这招传我时被说成“凤点头”,不到险境不抽刀,偏要在最凶险的时刻亮出风采来。花样多于实用。“啊。”倒是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便倒转匕首向他胸口猛撞,人退后两步摇了摇就被店里的人抓住。我拾起背包抖土,刀已收回。
“阿昊。”手臂忽然被握住。 这只手很温柔,带着些微热度。身后传来雨后清香般的气息。我愣住了。
转过身。女人穿着茶色雪纺连衣裙,脖子上挂着大颗黑色珠饰。皮肤很白。卷发挽成髻,另有碎发披散在肩头。那双赭石色瞳子晃过我的面庞,黯淡下去。
“身手不错,有兴趣喝一杯?”
勉强的微笑,重新打起精神一样。清新妍丽的容颜,一双凤眼再度焕发光彩。好在是跳过了烂俗的“不好意思我认错人”的道歉环节,还算得我心。
那时我觉得也许自己见得美女太少,偶遇一位就如此惊艳。隔过这许多年体验,现在看来,她也的确是绝佳的美人,不枉我那时呆愣了一刻。
清醒过来,我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她的手便从我手臂上松开,滑下。
外间忽然有人道:
“丁叔,南姐,好像有条子过来。”
“不大方便吧。”
趁着南楠准备应付手下的一瞬,我拎起包大步离开。
现在想来那帮人是来砸场子的,只我无知露了风头。
世界真的太小了,至少这个城市太小了。之后几日我都躲梁婆街远远的。
南楠说,那晚我给她印象颇为深刻,之后在梁婆街等了我好几天,以为再没机会见我。后来选保镖的时候拿着一叠照片,一眼就认出我。
我微微一笑:
“当初你却是把我认成别人。”
心里微微酸涩。为什么度过了那么多同生共死的日子,偏偏念念不忘那个相遇呢?那一晚的事于南楠是如获至宝的惊艳,于我却只有苦。至少在那时我还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爱刘静怡。而现在呢。
山道上没有路灯也没有错车,南楠的脸掩在夜幕中。
“阿乐,我之前交过个男朋友。你知道我很小被送出国读书,不大喜欢过问父亲这些事。原以为可以照着正常人安安稳稳地生活,结果他却出了意外。我一直觉得如果当初对帮派的情况稍有了解,事情就不会到那个地步。”
我盯着窗外,出乎意料的雨越下越大。或许让我苦涩的还因为,南楠那个前男友,我已知道太多。
南楠道:
“别怪我非要淌这趟浑水,我的位子很扎眼,手里没有实力就得任人宰割,也牵连你。阿乐,你是上天给我的礼物,这一次我必须好好珍惜。”
“嗯。”我心里一千个明白。千头万绪,越发烦躁。眼前灯光忽然照空,猛打左转,刹车踩下去,雨里打滑,一个甩尾。车子硬被我憋熄了火,正停在山崖边上。
拉起手刹,暗暗心惊。
呼吸略为平息,南楠道:“怎么?”
我摆摆手准备起步,南楠就不再说话,以防我分心。边松离合边松手刹,车子抖了一下,再度熄火,车子往下溜,撞到什么才停下来。再拉住手刹。
南楠呆在车里。我推开门,雨很大,到处都黑洞洞的,空山里只有大灯打出两条光柱。弯比想象得还急,山崖边竖着的水泥柱,撞断了几个,拦住我们车的似乎是新砌的。一看这路修得就没水平,弯又急坡又陡,各种危险。
我叫南楠换到驾驶位打火,我在后面推着车子。毕竟那水泥柱看起来也颇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