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荷刚才的话,让我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同时意识到自己都不知道干了些什么,怎么能忘记去看看孙安荷的母亲呢。
我听她说起过,好不容易把母亲接到了省城,如今女儿进了监狱,心神憔悴之下,又无人关心,可想而知的处境有多么凄凉。
心绪难平之下,我忽而发觉心中的恐惧已经是无关痛痒,许久之后我才缓步向门外走去。
出了监狱的大门,我依旧忘不掉孙安荷,那破碎的悲伤和凄楚的哭泣。
汤警官很客气地把我送到停车处,一路上我依旧是心乱如麻,情绪非常不好。
看到孙安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在监狱里的状况十分糟糕。
当然我并不是认为她遭受了难以承受的肉体折磨,而是一个人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彻底打碎之后,已然失去了对于未来的期盼。
曾经,一位靓丽朝气的女人,在省城的越剧团还是名角,后而没有人去听戏了,她依然怀揣着梦想坚守心中对于艺术的眷眷追求。
虽然后来迫于生活上的压力,她做了陪酒女,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底线,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背良知的事情。
若不是因为我的鼓励,她或许还会重复着原本的生活模式,又或许更不会遇到童郁。
那么这一切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就是我的缘故,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他有了自己的事业,更交了不错的男朋友,后来两人还结为夫妻。
越剧团的改造,我也交给他做出了初步的规划,一切都向最美好的方向发展。
我相信,在这之前她内心是充实而充满着希望的。
然而所有的一切就在饭局的当天晚上,如泡沫一般支离破碎,孙安荷彻底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她如今已经对生活全然没有了祈求,更确切地说是一种极致的绝望。
恍惚间我想到了陶一雯,痛到麻木的心突然再度恐慌,惊惧起来。
孙安荷让我照顾她的妈妈,原本我以为只是关心亲人,可如今想来,分明就是临终嘱托。
她难道是想寻死?
呲啦一声,我急忙将车靠到了路边,迅速联系童绮。
“童绮,刚才去见了孙安荷,发现她情绪很不稳定,我担心她会做傻事。”
“会不会和陶一雯一样,我很害怕。”
由于惊慌失措,我的话都显得语无伦次。
“小严,你先冷静一下,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童绮显然比我镇定得多,她慢条斯理地对我说道。
于是我原原本本将见面的场景告诉了童绮,包括临走之前最后的那句话,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哎,你多虑了,我已经和孙安荷仔细谈过,她并没有寻死的念头,还告诉我会积极配合政府改造坚强地活下去。”
“他的母亲独自一人在省城,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心中有了亲情的羁绊,自然不可能去走绝路。”
“只不过身边关押的全是犯人,甚至还有一些极端的情绪波动,她一时受到影响也在情理之中。”
“你放心,监狱里除了日常的执勤之外,还有专业的疏导师。”
“我现在就联系一下,让医生过去看看。”
“不,童绮,事情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我实在是安心不了。”我一颗心焦灼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