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轻抚着晴雯柔顺的发顶,那双深邃的眼眸缓缓合上,嘴角勾起一抹悠然自得的笑意,语调平和地说道:“我直接告诉你怎么经营吧,也省得你自己摸索。。。。。。”
林臻把当天对张俪说过的话又对晴雯说了一遍,从马车的起步价,到根据路程远近的合理加价,再到每日赚取的份子钱,每一项都解释得清晰明了。
末了,他补充道:“往后,车行不再发放固定的薪俸,也不再提供餐食,车夫每日下班后,需缴纳八十文的份子钱。我知道,这样一来定会有车夫心生不满,但这也无妨,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若有人离去,我们只需重新招募便是,车马行自会吸引那些愿意遵循规矩,勤勉做事之人。”
“每天晨钟过后,车马行就可以上街拉客,愿意去哪去哪,如果要出城必须要经过车马行的批准。晚上净街鼓敲响之前要全部回到车行,然后进行薪俸结算,嘶。。。”
林臻突然深吸一口气,额间青筋隐约可见,似乎正被某种冲动困扰:“额啊。。。”
几秒过后晴雯抬起头咕嘟一声,那双如秋水般澄澈的大眼睛,满含好奇地望向林臻。
“可是世子,我们车马行最大的卖点就是方便、速度快,百姓有急事或者不愿意走路的时候才会选择乘坐,但朱雀大街上马车根本跑不起来,小路又进不去,如此一来就没有百姓愿意乘坐了。”
“不错啊!很有天分嘛!”林臻毫不吝啬赞赏之言,但究竟赞赏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你的见解颇为精准,陛下之所以没有把车马行经营起来也有这个原因。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去找工部协商,在朱雀大街上画出一条分界线,来隔绝人行道和马车道,马车道顾名思义,是专为马车与骑马者设立,行人则需避让,严禁随意穿行,违者必将严惩。至于那些小巷子,目前尚无万全之策,只能先让马车停靠在巷口了。”
晴雯砸吧砸吧嘴担忧地道:“可是百姓有怨言怎么办?”
“忍着,国家的政策岂容他们反对?”
“那工部尚书能答应吗?”
林臻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呵呵呵,工部侍郎那一家子都因我而深陷牢狱之灾,廉强更是在忍受着残酷的刑罚。你觉得,宋正林敢不乖乖就范吗?”
晴雯笑靥如花地露出一排皓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那猩红中带着一丝奶白的色泽,显得格外诱人:“嘻嘻,好像也是哦~”
“你就先按照我说的办法开始着手,试验几天看看效果,我得起来吃口饭,然后去工部。”
“碧儿!”
他轻轻一唤,浣碧便带着满脸的不情愿缓缓推开房门,走近之后,看到在仍旧安然躺于床榻之上,大片雪白肌肤裸露无遗的晴雯,语气里更是夹杂着不悦:“还不起来!世子不会穿衣服不知道吗?”
晴雯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随即大大方方地伸了个懒腰,那玲珑曲线惹人眼球,最后嘴里哼着曲调般说道:“啊~呀~我的好姐姐,我是世子的侍寝丫鬟,又不是负责他衣食起居的,你喊我干什么~”
浣碧闻言,眉头紧锁,语气里多了几分严厉:“你就骚吧,早晚有你的苦头吃!”
“是是是,生孩子最是辛苦了呢~妹妹我呀,可真是满心期待那吃苦头的日子呢~”晴雯笑得花枝乱颤,言语间满是俏皮与挑逗。
浣碧辩驳不过,一股子气恼涌上心头,索性将散落床榻的衣物,包括贴身的亵裤,一股脑儿拾起,胡乱扔到一旁,随后转身拉开柜门,取出一套簇新的衣裳,细心地为林臻穿戴起来。
林臻向来乐于旁观这两个小丫头间的俏皮拌嘴,也就由他们去,自己并未多加干涉。
待林臻穿戴整齐,另一位丫鬟适时地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了进来。他径直走到圆桌旁,吃饱喝足了起身离开。
浣碧瞥见晴雯慵懒地蜷缩在床上,嘴里喊着手指头看着饭菜,便没好气地说道:“赶紧起来吃饭!”
“给我端过来,我在床上吃。”
“你爱吃不吃!哼!”
“咯咯咯咯。”浣碧气得直接把筷子摔在圆桌上,转身走了出去,独留晴雯自己趴在枕头上痴痴傻笑,胸前压出两个硕大的圆饼。
。。。。。。
宋正林,工部尚书之尊,其府邸却非显赫之姿,反倒透着几分简朴乃至寒酸,与顾家那座金碧辉煌的天堂相较,恐怕连其厕室都不如。之宽敞亦难以企及。
正午时分,老妻秦氏亲手将热腾腾的午膳端到卧房内,目光温柔地落在丈夫那张愁云满布的脸上,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老爷,您明日还是不打算去早朝吗?
宋正林闻言,手中筷子微微一顿,目光虽落在桌上佳肴之上,心中却似嚼蜡,食不知味。终是轻轻放下筷子,长叹一声。
“唉,朝里现在不太平啊。老董、老张,还有吏部的仲辛,几乎都被陛下处置了,不仅家财被尽数抄没,就连族中子侄的官爵也被一并剥夺。六位国公之中,除了勋国公尚能保全一二,其余皆已乖乖奉上家财,以求自保。”
秦氏,年已半百,出身名门望族,膝下育有三儿三女,此刻她那张略显风霜的脸庞上,眉头紧锁,满是忧虑之色,轻声问道:“这次怎会如此严重?”
“陛下想发财,却苦无门路,只能将手伸向那些犯了错的官员。以前贪污的官员可以罢黜,可以贬谪,甚至可以砍头。但此番,陛下却一反常态,对那些犯了事的官员一个也未予严惩,只是罚以重金。大理寺卿谭武也不知道得到什么密令,像疯了似的,变得铁面无私,六亲不认,谁的面子都不给,听说顾相想派人进去探探口风,都被他拒绝了。”
“可咱们家清清白白,未曾沾染过半分贪墨之事,您为何还如此惶恐不安呢?”
“唉,你哪里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廉强那厮已是强弩之末,一旦他开始不顾一切地乱咬一气,即便我们没贪陛下都会说我们贪了。我如今借口养病,就是想告诉陛下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在家里等消息,不逃不说,不闻不问,随他处置。”
“贪又不行,不贪又没人信,这该死的世道。”秦氏轻轻叹了口气,抱怨了一句,随即又拿起筷子,递给了宋正林:“老爷,您还是吃点吧,万一饿坏了身子不值当。”
“唔。”
宋正林刚夹起一片菜叶子放进嘴里,大门就突然被人撞开,一声巨响吓得他好险没把舌头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