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立夏扬起眉毛:“小姐在跟舅老爷说话,你没看到吗?”
“我又不瞎!”春红没好气地回。
“看到了还不晓得避开?”立夏生气了,沉了脸训。
“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不许我听?”春红不服气地顶嘴。
“主子说话,丫头在一旁搅和,这是哪家的规矩,我倒是不知了?”立夏见她毫无认错之意,越发气得狠了。
绿柳在一旁听了,嘲讽地插话:“你当小姐还是永安候府的七姑娘呢?今时不同往日,候府的那套规矩,我看也不适合了。再说了,屋子总共才这么点大,就算想避,又能避到哪里去?”
“就是!”春红得了支持,越发觉着自个有理:“一样的二等丫头,你凭什么教训我?还是说,你如今成了小姐的心腹,身份上高我们一等了?”
“小姐可没说这个话!”绿柳眉毛一竖:“若是只升了她的等,我头一个不服!要论服侍姑娘,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她吃肉,咱们喝汤!”
“你,你们!”立夏气得脸发青。
“吵什么呢?”许妈走进来,一脸不认同地看着她们:“隔着老远就听见你们在闹,也不怕旁人听了笑话?”
“你问她们去!”立夏拧了身子。
平时掐尖就算了,小姐都到这步田地了,不想着好好过日子,只记着争名夺利,太过份了!
“哼!”绿柳岂是怕事的?冷哼一声:“有人想乘这个机会,在小姐面前争功冒头,当管事娘子,独揽大权!”
“听听,”立夏气得哭:“这说的是什么混话?”
“胡说八道!”她含沙射影,许妈怎会听不出来,登时好气又好笑,喝道:“都是没出嫁的大姑娘,说这种话,也不怕臊了人?”
“反正,她要管着我,我第一个不服~”绿柳轻哼一声,倒底小了声。
“我也不服~”春红小小声接了一句。
“你们呀~”许妈叹气:“有那闲功夫拌嘴,倒不如多做几样活计!”
“我倒是想,”绿柳回道:“可总得有地方下手才行!你倒是说说,这屋里有哪样东西是象样的?大到房子家什,小到窗帘,桌布,椅垫……就连用的碗筷都上不得台面!”
“如今不比在候府,说不得只能事事精简。”许妈皱了眉:“你拿候府比,日子怎么过?”
“我就是这话~”绿柳拿着理,得意洋洋:“可有人偏还拿着候府的规矩摆谱教训人,这才是不合时宜!”
“我,我哪是这个意思?”立夏涨红了脸分辩。
“这里可是林家庄子?”这时,院外有人高声喝问。
许妈忙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厨房的东西送过来了,帮着归置一下吧。”
坐在堂屋里,把院子里的动静,争执尽收眼底。
孙瑜看她一眼,笑:“你这院子里,好象不太清静呢。”
“可不是?”舒沫不动声色:“还要烦舅舅操心。”
“帮你找几个人倒是没有问题,”孙瑜也是人精,一点就通,抬起下巴朝外面一呶:“不过,这几个已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舍得?”
“要生肌,必先去腐。”舒沫淡淡地道。
“人心难测,外面买的,不见得就合了你的意。说不定还不如她们,起码知根知底,使起来顺手。”
“丫头不急,慢慢挑就是。”舒沫笑了笑:“可看家护院的,却要请舅舅费心,最好是你用惯了的,拨几个给我使使。”
“你这鬼丫头!”孙瑜抚着下巴看着她:“巴巴地叫了我来,原来是看中了我手里有几个人,动脑子算计上了呢?”
“舅舅若是不舍得,只当是借给我救急也行。”舒沫撇撇嘴:“待过段时间,我缓过劲来找了人再还给你,可行?”
孙瑜笑道:“就你最精明!外面几个也是借的吧?还没还人呢,又算计上我了?等你找到人,谁晓得要多久?闹不好就是黄鼠狼借鸡,有借无还!”
“舅舅这是信不过我了?”“几个护院,还不至于。”孙瑜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这些琐事,我都帮你料理了。你好集中心思去想衣裳款式,那才是大收益。”。
“今天请舅舅过来,正是要谈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