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孙瑜很是高兴,放下茶杯:“可是又有了新样子,拿过来我瞧瞧。”
“样子都在我脑子里,什么时候要都有,这个倒是不急。”舒沫的下巴微微挑起来,似笑非笑地神情,是一个骄傲的姿态。
孙瑜有些不习惯,强抑了心中的不快:“哦,那是什么?”
“今日要谈的,是铺子的收益分配。”舒沫不急不慢地道。
孙瑜心中别地一跳,面上只装得一脸惊讶:“铺子里的分红都按时送到候府,怎么,妹妹没有给过你?”
“那是以前,”舒沫略有些好笑地觑着他:“我住在候府,足不出户,吃穿用度都有公中的份例。丫头们的月银,也不必我心烦。如今,我自立门户,这里是什么光景,舅舅也瞧见了,要花钱的地方多如牛毛,进帐却只有那一点。再按以前的规矩,可不是要逼死我?”
孙瑜神色尴尬:“这话说的,舅舅怎么能看着你死?要不,每月再多给你一百两?”
“舅舅这是打发要饭的呢?”舒沫把脸一沉,冷笑。
“不然,你自己说个数?”孙瑜强按住不悦,陪了笑。
舒沫不语,伸了三个指头出来。
“三百两?”孙瑜吃了一惊:“之前分的五十,如今给你添一百,已是翻了三番!这也是舅舅咬着牙才拿出来的!若不是亲外甥,断断没有这个数!你倒不知满足,要三百两!你不如,直接拿根绳子,勒死我算了!”
舒沫嘲弄地睨着他:“瞧清楚了,我要的可不是三百两。”
“那你是……”孙瑜愣住。
“三成。”舒沫慢条斯理地道:“铺子里的收益,大舅,二舅,我,每人三成。剩下那一成,给姨娘。”
“开什么玩笑!”弄清楚她的意思,孙瑜直接跳起来:“你以为开间铺子是好玩?要请绣工,裁缝,要与官府周—旋,还要冒着生命危险组商队天南海北地跑原料!每天没日没夜,忙得脚不点地!你倒好,在纸上画几笔,就想跟我和大哥平起平坐?门都没有!”
正文 钱,果然不是好东西'VIP'
舒沫不疾不徐地道:“舅舅误会了。我当然明白舅舅们的辛苦,是以之前三年,未吭一字,任由舅舅做主。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也不会把主意想到铺子上去。为的,只是手中多一些余钱,绝不是想与舅舅平起平坐。”。
钱,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永远都不会满足。
这三年,已经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如今不过要回本该属于她的那一份,竟然要死要活起来——还是亲舅舅呢!
可这个世界,对女人太不公平。
她纵有再多的才华,也只能在幕后出谋划策。没有男人支持,这戏是唱不下去的累。
是以,在培养一批足堪重用的人材之前,与舅舅翻脸是不智的。
孙瑜满腔的怒火,拉开了架式要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甥。
哪晓得她态度诚诚恳恳,声音温温润润,柔和又舒适,让人实在发不出火檬。
他黑着脸沉吟片刻,一咬牙:“这样吧,我回去跟大哥商量一下,每月拨给你三百两。加上田庄的收益,也足够你花销了。再多一分,我和大哥真的只能上吊了!”
“不必~”舒沫浅笑着拒绝:“这事,就这么算了,舅舅以后休要再提起。”
孙瑜一怔:“你不是缺钱用?”
“我再艰难,”舒沫嘴角微勾,带了抹嘲讽:“也不至于要把亲舅舅逼上绝路。银子,我再想别的法子就是了。”
“什么法子?”孙瑜心中别地一跳,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死丫头,该不会觉得翅膀硬了,要跟别人合伙开铺子,把两个舅舅晾在一边吧。
舒沫不说话,只觑着他,微笑。
孙瑜被她看得心慌意乱,只道她真的是做此打算,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着,开口,声音竟带着颤抖:“沫丫头,这些年大哥和我可没少照顾过你们娘俩,你可不能没良心……”
“二舅这话从何说起?”舒沫故做讶然。
孙瑜一着急,冲口而出:“你心里做什么打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要撇开舅舅,跟外人合伙做成衣铺子!”
舒沫噗哧一笑:“舅舅真是,外甥再缺钱,也断然不会勾结外人,与舅舅争利。”
这会子,知道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