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注定在厮杀、掠夺与血腥中走完自己的人生。
“开始行动吧。”太宰治自言自语,“不会让你回去的。”
空旷的楼道间,脚步声逐渐远去。
山吹律理伸了个懒腰,她侧耳听了听,不懂太宰治为什么站在门口发呆。
“今天出太阳了啊。”山吹律理双手拉开窗帘,暴雨洗刷过的横滨清晰如水洗后的玻璃,月季花瓣间露珠滚落。
很适合洗被子晒被子的天气,山吹律理站在窗边感受了一会儿阳光,难得充满干劲地想做一做家务。
她现在全身骨头酥麻,懒洋洋的,如果不找点事情做,山吹律理怀疑自己会抱着软枕寻个有太阳的地方团在地毯上呼呼睡上一整天。
白天睡太久晚上该怎么办?又和太宰治胡闹一整晚吗?虽然他们昨天确实整晚没睡……
“上午也没有补眠,下午又去上班,太宰的体力说不定比我想象中要好。”山吹律理抱着被子扔进洗衣机前的脏衣篓。
“白色不能和黑色混洗……洗涤剂加一杯的量就可以了……开关是这个,模式选择是这个……”山吹律理对着手机搜出来的说明书一步步操作,洗衣机滴了一声,欢快的水流声从机体内响起。
山吹律理守在洗衣机前,赤足点在瓷砖上轻轻打着拍子,握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刷消息。
“咦?安德烈的电话?”山吹律理划开手机的接听键,“喂?”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安德烈的声音透过电磁微微失真,“被我们收买的那家伙失踪了,应该是前天晚上没有的消息,是我这边的人发现太迟了。”
“港口Mafia驻欧洲分部的负责人?”山吹律理回忆,“他确实喜欢动不动就失踪,然后在酒吧像一滩烂泥被人拖起来扔到大街上。港口Mafia的员工质量蛮参差不齐的,收买他太过容易都让我有点吃惊。”
“恐怕是港口Mafia避开我们的眼目把人秘密运回横滨了。”安德烈头疼地说,“真是一点不能小看他们。”
“前天晚上失踪,到现在该吐出来的应该都吐完了。”山吹律理知道港口Mafia刑讯组的效率,“港口Mafia终于发现他们不知不觉被排挤出欧洲市场的噩耗了么?”
“手伸得太长就该知道有被人砍断爪子的一天。”安德烈冷笑,“我们可是正当反击。”
“这是坏消息,好消息是什么?”山吹律理问。
“好消息是,欧洲毕竟是我们的大本营。”安德烈耸耸肩,“森鸥外有句名言叫什么来着?啊,想起来了。”
“先下手为强。”安德烈笑道,“下命令吧我的首领,避其锋芒亦或针锋相对,你的选择是我们行动唯一的旗帜。”
组织与组织的战争,横跨日本与欧洲,从贸易到人脉,从实力到阴谋,特殊的性质造就一场注定耗时许久的战役。
整个里世界都注定因此掀起狂欢,线上的情报交易编织数据的罗网,森绿幽蓝的显示屏间一张张面孔肾上腺素激增,爱找乐子的情报贩子嬉笑着加入游戏。
线下的杀手们聚集在香喷喷的豚骨拉面店里,嗦面的样子与旁边普通的客人无甚差别,扬起蘸着汤汁的筷子在桌面上指指点点,分享大批量武器流通的情报与生意接单的激增。
“非常抱歉近期的武器供应全部取消……是的是的,别家和我们一样,实在是没有货了对不起啊客人。”池袋聚集的独色帮将被迫放弃颜色与颜色的团战,无头骑士和黑医算了算本月的收入和开支,共同感叹生活真是艰难。
有人喜闻乐见,有人隔岸观火,有人嬉笑怒骂。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山吹律理隔着手机下达的那道简单命令。
她抿着青苹果味的舌尖,唇瓣呈现被反复吮。吻过的红肿,穿在身上大码的衬衫扣子敞开,是刚刚和男朋友温。存过,被好好疼。爱的模样。
“就这么办。”她对电话对面等待指示的下属说,“先下手为强,死生不论。”
两个组织间的战争,在此刻燃起狼烟。
几乎是在Mimic有所动作的下一秒,太宰治就收到了消息。
仿佛一瞬之间,钓起的鱼儿投入水中,连一丝涟漪都未惊起,迅速消失在透明的水波中。
港口Mafia的优势是人数,Mimic的优势是人才。很难想象,这个组织中的每位成员都足以被称为幽灵,训练有素,具有极高的服从性与团结性,从容消失在人海与丛林间。
“为他们提供武器的供货商查出来了吗?”森鸥外问。
港口Mafia顶层,首领办公室,交谈的两人一站一坐。
“查不出来。”太宰治冷静地说,“武器从不同地区的供货商处出手,几经辗转卖入博多。武器投入博多就像鱼食洒进水池,被鱼群分得干干净净,查不出来是流向本地杀手还是外来势力。”
博多是一座极其特殊的城市,过度发达的杀手业让这座城市许多地方都拥有奇异的规则,警局形同废纸,政府公信力趋近于零,自由与隐私是它的主旋律。
“博多啊……我们不是正好有博多人在这里吗?”森鸥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太宰君,为什么不让律理帮忙呢?”
明知故问到这种程度就没意思了,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看向森鸥外。
“太宰君,一晃都过去好几年了。”森鸥外含笑说,“我还记得中也君被兰堂君用异能困在椅子上,在这个办公室和我交易的那天。”
“那时候中也君很讨厌很憎恶港口Mafia。”森鸥外回忆过往,“劫机杀了我们的成员,说出过‘港口Mafia的人,我会一个不剩地全部杀光’的话,第一次见太宰君时也很暴力,和广津狠狠打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