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隐去。wkhydac那杨文秀连失重宝,尤其是不舍那九天真火寂灭金花,正在悔恨交集之际,江浩倏然一摸秃顶笑道:“杨道友,你看见吗?这便是佛法无边咧。我自被神僧佛光一照,已经心地清凉,不再生恙怒。如依我劝,你不如就此速回天外神山闭户潜修为妙。如恐此间诸道友不容,不妨仍由我这迂老儿暂作调人放你回去如何?”
杨文秀闻言,不禁大怒道:“我如非中途遇上你这倒霉老鬼,何至连失重宝。你竟还敢得了便宜卖乖,讥讽于我,你以为我除了那真火金花便无法斗这般老鬼吗?”
说着正待施为,猛听山腰上有人高叫道:“江老前辈,这厮死期已近,你老人家虽然再有金石良言,他焉有肯信之理。弟子这就要寻他算一算弑师杀叔的那笔旧账咧。”
说着,只见万点金星,挟一片铿锵之声,凌空而下。江浩一看,只见一个赤面少年,披裹一件用无数碎铜片缀就的道袍,卓立身侧,向杨文秀大喝道:“你这逆贼,为了一个魔女,竟敢弑师杀叔,又将为师元灵禁制滟预堆下万丈寒潭之中,使我身受数百年之苦。如非孤云大师,念我虽然身在旁门,却心切正果,自从入道以来,又从未为恶,将我破禁放出,焉得转劫重修。如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我总算又遇上,你还记得入我门中,所发乱剑穿身的誓言吗?现在已该应点咧。”
接着,汪的一声狗叫,狗皮道士也从半山纵剑飞下,冷笑道:“现在是有账算帐的时候,你跟他说这许多废话做什么?”
说罢,把手一扬,那道雄精剑光起处,便似百丈金虹横扫过去。杨文秀一见二人现身,只是这等说法.不由一怔,猛然想起过去劫中一件旧事来,不由心胆皆裂。
正在踌躇,剑光已经横扫过来,那样巨如山岳也似的魔相,竟被一扫两段,接着铜袍道人身子一抖。那五千零四十八柄寒铁金精所化短剑,一齐飞出,便如一蓬剑雨一般,将残尸罩定一绞,登时绞成肉泥。
在场诸人方讶这号称天外三魔的利仞天魔完得太快,有点出乎意料之外。猛见那残尸碎骨之中,忽然现出一个龙眼大小红珠,在那无数剑光之中一旋,哗噗一声爆裂又现出一个白衣少年来,哈哈大笑道:“无知老鬼,胆敢狗仗人势,也在这个时候,向我算起这笔芝麻烂壳子的旧账来。你二人以为有那孤云贼秃在此,就可以制我死命吗?对不住,我已修成不死之身,便再经百千万劫又奈我何,如今你二人待怎样?”
原来那杨文秀生当西汉文景之世,正是天下太平,栗烂大仓之时,又颇有家财。乃叔杨方自幼好道,偶入秦岭,得遇旁门散仙箫渔收归门下,学成服气炼汞之法。
乃师尸解仙去,遂与师兄白晟一同修为,两人友好极笃。杨方忽因思恋祖宗丘墓,回家探望。不想被侄儿文秀看破,暗中随行,坚请收为弟子,随同学道。
杨方因其为人狡诈,道心不坚,始终未允。不料白晟看在他份上,竟予收留,算是自己弟子,传以本门心法。
这下杨方却无法不予承认,只好答应,三人同修为。那杨文秀最初对于师父叔叔,非常恭顺,也颇知自爱。后来渐将丹诀学会,防身炼魔剑术也学了个大概,便慢慢自满起来。
他之所以要学道,动机不过因为乃叔可以驭剑飞行,出入青溟,一时好奇心重,原非有志于道,一旦学会,便想人前炫耀,竟背着师父叔叔在山外附近村镇卖弄起来。
一上来还只不过捉弄村重牧竖以为笑乐,后来竟仗所能搬运收摄等术,盗窃酒食玩乐。有一次被乃叔窥破,当场责罚不算,又封禁洞中将近半年,才行放出。
白晟也将他着实训斥了一顿。并说,如再不守本门戒律,定必追回一切道术,逐出门墙。这一来直把个杨文秀不但恨透乃叔,便对师父也深为不满。
偏偏在这个时候,孽缘巧合,被他在无心之中认识了魔女殷好好,情愿自献真元,并以心血啖魔,暗中学会魔教中最厉害的一部九天逆运要诀,竟公然在乃师所处洞府附近,偷扰良家处子,供其采补淫乐。
这一来白晟不禁悔恨欲死,和杨方一商量,决定搜捕杀以除害。却不料他已尽得魔女所传,二人均非其敌,杨方当场被魔火烧死,白晟并被将元神摄去,交魔女禁制在滟预堆下寒潭之中,将近十甲子,才被孤云禅师破禁放出,转劫投生。
那杨文秀却从此魔道大进,不久又由魔女之介,结识了兜率天魔石坤,三人同往天外仙山,杨文秀自称利仞天魔,那魔女殷好好自称诸天魔女,同号天外三魔。
后来,杨文秀又在舍卫故城,发现九天神火余焰和那五十三朵寂灭金花,用魔道中的五淫秽恶之气硬行收了下来,在所居天外仙山整整用魔法修炼了两甲子,那九天神火才得渐与心合,随意运用,这一来,如虎生翼,为恶愈甚,也不知害了多少修道人和无辜生灵。
这一次因为兜率天魔石坤在松苓谷紫霞洞先吃了心印、杨弃儿等大亏,后来又被散花童子、宝树真人谢元困住,几乎丧在太白庚金神雷之下,回去一见,心中已是不禁激动。
又闻得玉龙潭各派教主正在举行祛魔卫道大会,专一对付魔教中人物,因此更加愤怒,决定要来玉龙潭大闹一场,打算在开会之前,先将几个主要人物击败,使得大会无法开成,代石坤泄愤。
谁知才到中土便遇见赤身教主洪昆挈着武倩儿狼狈逃过,不由吃了一大惊,连忙拦住遁光一问,才知二人已在玉龙潭也吃了大亏。
那武倩儿虽然真阴耗尽,人已支持不住,为人却十分狡狯,在答话的时候,又故意将玉龙潭诸人极力夸张一番,并于目前武当派和各教宗主,不但要用全力对付西方魔教和白骨教,且有一同打尽魔道中人物,永绝后患之意。
连激带将,竟将杨文秀说得三尸暴跳,七孔生烟,恨不能立刻用神火金花,将整个玉龙潭和群仙一齐消灭才是意思。
但放过洪昆、武倩儿之后,仔细一想,以洪昆石坤二人,均是魔道中绝顶人物,竟全吃了大亏,也许此中另有真仙阿罗汉相助亦未可知,再回头想起那年石坤在雁岩大龙湫所遇两位神僧,不由也有点踌躇,转而又小心起来。但人已到了中土,又万无不见真章便自回去之理。
这样一想,便按下了一腔怒火,先就各方打听了一下,才知与会人多,不但中土各宗派长老全都来了,便连西方诸教教主也有多人要来,内中还有若干坐关不出,潜修已久的人物,因此愈加小心谨慎,惟恐一下遭败未免难堪,但又决不肯放下这念头,心中也想设法以赴会名义混了进去探一探虚实。
无如天外三魔素负盛名,既不肯有失身份,又恐潭中诸人加以拒绝,更不好看。正在盘算之际,却好一下又遇着江浩祖孙三人,纵着遁光飞来,仗着过去曾与订交,又深知迂仙为人,对于魔教中人并不大鄙视,而且另外有一种看法。
连忙拦着一问去向,江浩人本心直,便毫无隐讳说:此次玉龙潭大会自己也未接到请帖,只因恐双方各不相下,乘着这场劫数,都以全力相拼,到时生灵势必更加涂炭,所以打算前来调处。
杨文秀不由心中一动,便也假说,自己虽在魔道之中,但也惟恐将这次未来的仙凡浩劫扩大,打算设法消弭于无形。
只缘武当诸人不肯相信,所以未敢率尔前往,又故做出一付悲天悯人的样儿出来,不由将个以迂仙著名的江浩说动了,立刻笑道:“道友既具如此菩萨心肠,足见魔道中人,也不乏贤者,何妨就此同去。如恐对方不纳,便由我先说,倘将此次主持大会各人说服,再由道友陪我向罗剃国和青磷谷诸地奔走一下,如能因此各行其是,互不相犯,究竟要减轻若干杀戳,不也算是一场极大功德吗?”
杨文秀眼珠一转大笑道:“道友所见极是,以我看来,魔道中人虽然修为各有不同,但有些地方,却与那些以正宗自命的释道两门殊途同归。只因他们往往门户之见太深,一切见地全是出主人奴,逼人太甚,以致才弄得双方格格不入,互相仇视,我道中人以为是的,他们必以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