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皮道士不由一怔道:“别开顽笑,怎么这宝主人会与我有瓜葛起来。”
心印笑道:“这些时,我已忙得手慌脚乱,那有这闲工夫和你开顽笑,你这狗皮道士自己也不想想着,三生绮障,爱妻情侣闹了个全,沾亲带故要有多少人,要叙上点瓜葛,那还不太容易了,这事少时便知,此刻我不须细说咧,我知你已大开山门,要想收徒弟,但一个已被妖人摄去,一个尚在江边船上,还不赶回船上去看看,真要再被人家顺手牵羊带走,那便又须大费手脚咧!”
狗皮道士一听语气,知道心印已具六通,每事必能前知,既如此说,那船上也许又生什么事故,忙道:“这且不说,师兄既来了,还请同到船上稍坐,此地决非谈话之所,慧因大师适才还有法谕,着我等在此救灾弭劫咧!”
心印笑道:“我早知道了,如非为了此事还不来咧,既然如此,快走吧,你看,那边江边上是什么。”
狗皮道士纵剑抬头一看,只见那泊船的江边上,已经笼罩了一大片灰黑色烟雾,但那烟雾之中,却现出一团红光,有时冲雾而上,有时又被那灰黑色烟雾笼罩着,此起彼落,似乎互有消长。
隐约之间,又复见一两道剑宝之光,也在烟雾之内上下翻腾着,显然已经来了妖人,和云云、含芳等人在争持着。
他连忙说声:“不好”,一催雄精剑光,金虹起处,直向江边飞去。
才到江边上空,便听见那灰黑色烟雾之中,一个妖人像狼嗥一样喝道:“凭你们这两个小妞儿,这点微末道行,要想抗拒你祖师爷那还早,是识趣的,还不趁此收起剑光和那粒宝珠,陪你祖师爷回去,包你两个受用,否则,这一船老少,就要玉石俱焚了!”
说着,灰黑妖雾越发大盛,那一团红光,巳被逼得缩小了好多,但闻云云娇喝道:“无知妖道,你竟敢仗着邪法害人,少时只诸葛真人一到,你便碎尸万段,形神皆灭了。”
一声喝罢,忽又飞起一红一黑两道光华,转瞬合在一处,结成一幢半黑半红的光幢,在妖雾之中,红光里面,升了起来。
接着又听妖人直着嗓子大喝道:“原来你这两个无知妞儿,仗着有慧因老贼尼的两仪度厄双环,便打算拖延时间,等那狗皮道士来救吗?那便打错了主意咧,老实说,你祖师爷,是爱惜你二人这点生香活色,想留着慢慢的受用,才未下绝手,要不然,只我这九幽玄雾一转金色,你们便全完了。”
狗皮道士闻言不由大怒,那道金虹立刻倒泻而下,直向妖雾之中冲去,那妖雾一着剑光,便如沸汤泼雪一般,随之冲开一个大洞,落在江船前面的沙滩上。
只见云云、含芳站在船头上,已用三四重剑宝之光,护定了那条船,江岸上,却站定了一个身穿白骨教特制黑色道服的妖人,正指着船上在发横。
狗皮道士再细看那妖人时,只见他生得一副狭长脸,皮肤一黑如墨,双眼突出,白多黑少,便像一对琉璃球一般,隆鼻尖嘴颔下还带有几根山羊胡子,看去相貌并不出众,连忙大喝道:“你这妖人,既着如此装束,定是白骨教中妖党无疑,认得大破白鹤观的诸葛一真吗?”
那妖人冷笑道:“你别臭美,白鹤观那一役,如果有我在场,岂能容你那等猖獗,老实说,我九幽尊者,今天找的就是你,你既自投罗网,且尝尝我这九幽玄雾的滋味如何?”
狗皮道士也冷笑一声,一催剑光横扫过去,一面放出一团五行真气将身护住,谁知那道剑光,才横扫过去,接见那妖人双手一扬,近身妖雾,忽转深黑,便似一团浓烟,溅出无数火花,但一下竟未攻入,那团妖雾反而由黑转亮,渐发乌金光花,倏然身外五行真气一紧,便似有万钧之力,逼拢前来。
遥听妖人又直着噪音叫道:“狗皮道士,你再不降伏,我这九幽玄雾所化煞光,只一
合拢,你便化为肉泥了!”
狗皮道士把双手一搓,那太乙神雷,便似雨点一般,连珠也似的打去,一霎时,金光闪耀,雷声隆隆,直欲震撼天地,那道剑光也随之暴涨,便似一条垂天金虹在那妖雾所化煞光之中,上下飞腾向前攻去。
那妖人原也是白骨教中十三尊者之一,所炼九幽玄雾,虽由地底罡煞疑聚而成,但又暗藏西方庚金精英,虚实参半,与普通魔教所炼邪雾妖光不同,平日颇极自负,虽闻狗皮道土之名,却不知道功力如此深湛,几与正教知名长老相去无几,不由也自一惊,连忙也将妖雾威力全部发出,那灰黑色烟雾,登时化乌金煞光,并隐泛银星,压力更外加重。
狗皮道士所发太乙神雷,声音渐低,剑光也不似以前活跃,那九幽尊者,方又在大叫:“狗皮道士,你已死在目前,还敢发威吗?我这西方太白金气,岂是你太乙神雷和五金所炼剑光所可破得,少时便连人带宝一齐铰碎了。”
猛听狗皮道士大喝道:“魔崽子,你上当咧,且慢妄发狂言,你再看我这一手如何!”
一言甫毕,只见雄精剑光猛然一收,太乙神雷也不再发,那身边五行真气,陡化五色流霞向外一推,才和身外煞光银星一接触,忽然红光一闪,凭空泛起一片烛天烈焰,轰的一声大震,那无边煞光千万银星,全皆烧着,一阵焦臭腥秽之气,触鼻欲呕,半空中又露出一丸冷月几点疏星出来。
那九幽尊者一见生平仗以成名的至宝,一下毁得一点不剩,心知不妙,方待遁走,倏又听见身后有人大笑道:“焦野驴,你且慢走,我小和尚平生虽然从不打落水狗,但你那老婆既将我一个未来的师侄摄走,便说不得要留下你来,当一个人质,准备走马换将咧。”
说着,只见一道极淡金光,随声当头罩下,再想逃走已是无及,狗皮道士回头一看,却是心印已用心光将那妖人制住,不禁笑道:“方才累得我出了一身臭汗,你却袖手旁观,如今又来赶现成的,你如早点出手不更好吗?”
心印也笑道:“我如出手太早,怎能看出你这二三十年的功力来,今天总算让我小开眼界咧。”
狗皮道土把头一摇,便向船上走去,只见云云和含芳也将宝剑收起,迎着道:“师叔委实功力惊人,只可惜又迟来一步,那位赵相公已被一个女妖人摄去咧。”
接着孙二公子、柳昭业、还有赵定国之妻玉娥和孙老板,以及临江集来的父老子弟,船上伙计一齐全从舱中出来。
狗皮道土一问情形,原来自从他纵剑飞上岸去之后,云云因为奉命守护那条船,心恐妖人乘虚来犯,便请众人全在舱中坐定,自己守在船头上,半晌之后,忽见狗皮道士去处,妖光大起,连忙手挽剑囊,更外留神,以防不测。
这时黄昏已过,正是月光欲上时分,忽见江面上,飘来一朵极大红莲,看去便如车轮一般,在夜色迷茫之中,那莲花中间,却发出一片粉红色光华,掩映得那朵莲花,分外鲜艳欲滴,直向船边流下,隐约还闻有管弦之声,越来越近。
她看看已到船边,不禁心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