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道:“这支奇兵是什么时候埋伏的,我怎么不知道咧?”
心印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不过这批人虽然可用,却不能全靠他们,这里我们也要弄出一个头绪来才行,别看这集上十室九空,可以容纳多人,须知只在把风声传了出去,说这里可以不受流寇骚扰和左道的淫毒,那来的人便不知要有多少,如果没法安顿,便无异造孽,却不可不先筹划一下咧。wei”
昭业忙道:“如论斩魔卫道,自属诸位,这安顿难民和教养安抚之责权由我来担任如何?”
心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口便是愿心,这是无量功德,老居士既愿把这副担子挑去,小和尚便放心一半咧,既如此说,老居士连那船也不必住得,便请舍舟登陆且等此间事了,再向滇中去如何?”
昭业也合掌道:“说功德便不是功德,我只不过追随诸位之后,结这一场小善缘而已。”
正说着韦飞忽的从榻上挣了起来,向狗皮道土直挺挺的跪着道:“师父,如今俺已知道好歹咧,还望你老人家快将那道法传俺才好。”
狗皮道士不由大笑道:“你为什么忽然又这样起来,我这道法岂是一蹴可就,你要学它,至少也得面壁十年才行,却不能心急咧。”
韦飞又叩头道:“师父,你别作耍,真要教俺等上十年,这些鸟妖人和流寇早完咧,俺还学它做什么?”
狗皮道士不禁又笑道:“学道本为了修真养性,斩魔卫遭乃事出不得已耳,你却一心要借这个去杀人造孽这怎么行?”
韦飞跪在地下猛然一睁怪眼道:“你不也一样恨那左道妖人,怎的偏俺学会了道法就不能宰那些鸟人咧?这些鸟人把好好的老百姓宰来当饭吃,你就没有看见吗?”
狗皮道士笑道:“你倒也有些歪理可讲,不过我这道法不易学咧,你真有
这耐性吗?”
韦飞也咧开大嘴一笑道:“师父,只肯教,俺便能学,什么叫耐性,俺却不知道咧!”
狗皮道士大笑道:“好好,既如此说,你且起来,少停我便传你口诀,你如无法学会,却不能怨我咧。”
韦飞忙从地下起来,又看着心印道:“小和尚,你既是俺大师伯,也少不得教俺一点门道才好,俺现在愿意给你叩头咧。”
说着真的又拜了下去,心印大笑道:“我这玩艺儿,却不比你师父那等为难,不过你要跟我学点门道去对付魔崽子,却须听我的话,不许自作主张,你能答应吗?”
韦飞连忙道:“能,能,只你肯差我去杀这些贼娘养的人,我说什么也依你。”
心印一把扶着他手臂道:“既如此说,我就先传你一项金刚掌法,如果遇上那老魔头自然不会有大用处,但如上次你遇上的那王兴仁却可以一掌一个,包你痛快,只不误伤好人便行。”
说着附耳传了口诀,又教了用法,韦飞受法以后,一看自己那只毛茸茸的大手不由怔怔的道:
“这法子真灵吗?俺却有点不信咧!”
心印笑道:“你这黑狗熊倒也忒自小心,你以为这样容易便不会太灵吗?那你也太以小看了我这大师伯咧。”
说着,一手扯了韦飞道:“这厅里人多不便试验,你且随我到那院落试上一试便明白了。”
韦飞跟着一同到了院落当中,心印猛一松手,指着一座假山笑道:“你不妨且用这山石试一试手,看看我这点小门道有没有效验。”
韦飞闻言一看那座山石,堆砌得非常玲珑透澈,高约二丈,猛一抬手,依照心印所授口诀,一掌打去,却不知为什么身子忽然一侧,那一掌却打在山侧,一株梧桐树下,只听得啊呀一声,金光一闪,那树下忽然倒下一人,韦飞不由吃一大惊,方疑误伤了自己人,心印哈哈大笑道:“你瞧这一手如何,这不是一掌一个,决无虚发吗?”
这时厅上各人全已出来,大家一看那人,头挽双髻,一身黑色道服长仅及膝,前胸后背各有一片白色骷髅,正是白骨教服色,看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却生得横眉瞪眼,一脸凶悍之色,躺在那树之下,忒自挣扎不起来,那地下还扔着一口短剑。
韦飞一怔之下不由大喝道:“你这厮是什么鸟人?是好汉为什么不爬起来,只赖在地下做什么?”
那人怒吼一声,两眼越露风光,只口中不住的喷出血来,心印忙道:“他已被你一掌震伤脏腑,怎能起得来?”
话才说完,倏见那妖人大喝道:“你这黑汉得了便宜还敢卖乖,你小祖师与你拼了。”
说着,只见一点豆大绿光,竟向韦飞当面打来,两人隔得很近,那一下原非打中不可,但那绿光方才出手,便被一片金霞一挡,一闪而没。
韦飞正大喝一声:“你这该死的鸟人,竟敢暗算于俺。”
提起拳头便待奔去,狗皮道土忙从身后拦着道:“你且慢动手,我还有话问他呢。”
说着大喝道:“看你这身衣服和打扮,一望而知便是一名白骨教徒,既然夤夜来此,必有图谋,还不赶快说出来吗?”
那人冷笑一声道:“你这狗精算是猜对了,大太爷姓刘双名拱宸乃白骨教下成都道院东路巡察,闻得尔等隐藏在这集上,所以特来查看虚实,并传掌院之命,叫尔等不要离开,早则十天,迟则半月,定必有人前来问罪。”
狗皮道士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张全那厮叫你来的,他这大远的路,教你来上一道,就是为了这两句话吗?”
正说着,那张元常也自人丛中踅来,伸头在灯光下一看道:“你不是前街上轿夫头刘大刚的儿子,刘拱宸吗?怎么一出去好几年没有回来,倒混到白骨教去,可怜你那舅舅舅母全死了咧!”
那妖人闻言,口中又喷出好些鲜血道:“那么我那表妹喜儿咧,她曾嫁人没有?”
张元常冷笑道:“她倒没有嫁人,却也死咧。”
那妖人忙又啐了一下道:“我那爹娘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