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于本能直接跳进树后。
「等等我躲什么?」她自问强迫自己走向某人满面假笑道:「路兄!」
「怀真是你啊……」那年轻男子有点窘。
「是我啊。今儿个你怎么不上豆腐铺呢?」她继续假笑笑得肌肉有点僵。
「不不不用了……」
「我一郎哥已经好多了今天他在铺子做事昨天你不是问起他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面色大惊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阮冬故皱皱眉没有再说什么。顺着他之前的视线瞧去一户富宅的外墙上贴着征人红纸。
「路兄你会画图?」她好奇问。
他摇头。「我怎会画图?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她指向红纸上的字。「这户人家在征百子图啊。」
他顿时脸红红到连耳根都烫了。「我……不识字。」
她看了他一眼和气地微笑:
「正巧路兄不识字我也不会画图咱们都缺点那么文人气息。」
他闻言终于抬起眼没有之前那么羞愧了。「我是听人说这里有外快可捞所以过来瞧瞧。」
「原来如此。」她细读公告一阵对他笑道:「这户人家以二十两银征百子图但不是每幅百子图都收的必须要这家老爷中意了才有赏银拿。」难怪最近她常看见有人拿着画轴到处跑想来这户老爷至今都不满意送进去的百子图了。
他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能带点钱回家呢。」
「路兄你……」她深吸口气该问的还是要问。「为何来乐知县小弟可有帮上忙的地方吗?」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说来见笑其实我家住在乡下地方这一次是探我妹子……我家三男一女小妹前几年嫁到远方前年生孩子后就没了音讯。这一次趁着铺里刚雇学徒我赶去探探她顺道替她做点面子据说乐知县仿京师京师有的这里一定有价钱却便宜许多。我待在这里几天就是想挑些便宜又不丢脸的礼品……我看有外快可赚还想幸运点二十两就可以拨些给小妹撑撑面子呢。」
她搔搔头笑道:
「这真是可惜了这二十两是我两、三年的工资我也不擅画……路兄如果你有空不妨我陪你走几间店铺挑礼我可以帮你比比价。」
他双目一亮喜道:「多谢怀真我正愁没个商量的人呢。」
「那走吧……路兄作何营生?」她随口问与他并肩走在街上。
「不瞒你说我家本是务农我记得小时天灾实在养不起孩子就将我二哥卖了这十多年来全仗着二哥托人送钱来家里才有余钱改开香烛铺子。」
她闻言努力保持脸皮不变色。
「……你二哥都没跟你们联络吗?」她闷声问道。
「可能他太忙了吧听送钱来的阮家家仆说他被阮家总管收养阮家小姐十分喜爱他的异样也许阮小姐不准他跟我们联络吧。」
「……路兄我挺好奇的那个……」真不想问但她咬牙一定要问。「你二哥叫什么?」
那年轻男子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说道:
「因为家兄他……长相异于常人当时可能活不了多久所以我爹娘一直没有为他取名字。」
她的背后一直有两个顶天立地的好兄长所以这一路上她放胆往前走因为她很清楚两位义兄会尽全力扶住她不让她充满遗憾的倒下。
这样的手足情份对她来说已经如同呼吸那样自然了如果世上有心意相通的手足那绝对非他们三人莫属。
她根本没有想过是不是亲兄妹只想着天地之间有凤一郎、有怀宁她这一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