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看见外面雪地上留下的血印,赶忙走出去训斥:“你们是新来的吗?还不赶紧将这里收拾干净!还有她,给我逐出去。”
跪在地上的宫女连声求饶,她手上还有被碎瓷片割出的伤口,伤口不断溢出鲜血,将她身边的雪地染红。
这宫女是新来的,办事不尽心,将瓷盏砸了,还割破自己的手指。
绫翠宫人皆知,徐贤妃最厌恶血色。
她触了徐贤妃的霉头,自是没什么好下场。
杜嬷嬷看着外面的血迹被处理干净,这才折身回到徐贤妃身边。
徐贤妃依旧闭着眼,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亦看不出喜怒。
杜嬷嬷上前轻轻帮她捶肩:“外面已经清理干净,娘娘莫想了。”
徐贤妃缓慢睁开眼睛,目之所及是一片干净的地面,没有白雪,没有赤红的血液,一切又恢复了寻常。
徐贤妃盯着那块地面,语气轻飘地道:“嬷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明明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杜嬷嬷动作一停,她自然知晓徐贤妃这些年忍得如何辛苦,若是赵宴没有回来……
“娘娘莫要灰心,一切还没到最后。”杜嬷嬷轻声安慰。
“是吗?”徐贤妃声音很轻,她静默片刻,又道:“呵,我还真是讨厌雪天啊。”但也只有这样的景色才能时刻警醒她,提醒她不要忘记那一切,不要忘记白雪之上覆盖的鲜红之血,不要忘记那些仇与恨。
徐贤妃起身,她朝着内殿走去,只有杜嬷嬷跟了进去,直至周围只剩下她们两人。
杜嬷嬷上前低声道:“公主莫要担忧,王爷那边定会帮公主,还有庆安军,若真到万不得已之时……”
徐贤妃低眸,她似笑非笑:“是啊,赵理……他一定希望临儿坐上那个位置吧。”
荣安王赵理是她最大的底牌,她曾以为她不必再用上这张底牌,但既然赵嬴不愿将皇位交到临儿手上,那她也只能动用这张底牌了。
“昨夜那个舞姬没有让赵宴动心,你再去安排。”徐贤妃道。
杜嬷嬷垂首应是。
只是昨夜那个舞姬已是她们千挑万选出来的,谁成想赵宴连一次抬眸凝视都没有。
这次不行就下次,赵宴总有把持不住的那一天。
皇太孙妃再绝色,也不可能将一个男人的心永远牢牢把住。
“不过这个温家姑娘倒是有意思,温秉丞早年投靠临儿,如今他的女儿成了皇太孙妃,嬷嬷你说,赵宴知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会不会因此厌恶他明媒正娶的发妻?”徐贤妃略带讥讽地问道。
温秉丞的站队不难发现,她还真是好奇,赵宴会如何看待温然?
徐贤妃自然希望自己的人能安插进去,但若赵宴急于另娶高门之女,可能会让她和赵启临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赵宴……是会像他父亲一样独爱一人,还是会为了权势放弃爱人?我还真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