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知后觉——宋西川居然还喝酒了。
在我几分钟前见着那玫瑰花时,就大概猜到了门外的人是谁——只有宋西川才会做出大半夜冒雨送来一枝玫瑰的疯狂举动。
他不仅喝了酒,还淋了雨,额头隐隐发烫,眼眶微红,睫毛湿漉漉的,不知道是哭的,还是不小心沾染上的雨水。
他像小狗似的亲完后,双手捧着我的脸,呢喃道:“我错了。”
我纵着他,“哪儿错了?”
“不知道,”他沉默良久,吐出一口带着难闻的酒味的气,“我后悔。”
“后悔没用,”我摸了摸他的头发,“后悔有用的话,就不存在‘后悔’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顶着脑袋往我手上蹭,反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大力揉搓起来。
“后悔有用我后悔,”他含糊地说,“所以来找你。”
“来找我发酒疯吗?”我觉得好笑,反问他。
他在我怀里摇了摇头,重复道:“来找你。”
我没再接话,沉默地坐着,任由他拦腰搂着我,蹭着我,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墙上的挂钟,将近十点。
静下来,又发觉右手手心抽疼,那血还在一点点地往外流,我暂时懒得去处理,只能由着伤口发痛。
良久,怀里的人拱了拱脑袋,声音闷闷的,像是在撒娇,“胃疼,想吐。”
“”
靠。
宋西川可真是,每次见面都能为我带来惊喜。
我站在药店里扫码支付,接过店员递给我的塑料袋,里面轻飘飘的,只装了一盒胃药。
“先生慢走。”
即使店员笑脸相迎,我也摆不出友善的微笑。
宋西川的胃又出了老毛病。
上次去药店买药时被他打断,于是家里没有了备用的胃药,而这家伙估计不出一会儿就会痛得死去活来,实在没法,我只能冒着大雨出门给他买药。
我究竟造的是什么孽?
距离小区最近的一家药店不过几百米,但由于暴雨天提早歇业,我去的时候大门紧锁,里面黑漆漆一片。
于是我又换了一家店,结果还是关门。
在我不知走了多久的路后,终于在第四家药店买到了胃药,我从药店出来时,裤脚和鞋袜全湿,紧贴在我小腿处,难受得很。
冬天的雨又冷又瑟,吹得我面目发麻,一想到现在我家中还有一个被我花了好大力气弄上沙发,还时不时有可能吐一把的人,我的火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