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丁舒云推开门,叫我。
跟上次见面比起,丁舒云的肚子又大了许多,看上去已有约六个月的身孕,她穿着宽敞的孕妇服和平底鞋,长长的头发挽起。
怀孕让丁舒云显得更加成熟,也更加稳重,先前那股小女孩子气似乎全部凭空蒸发。
但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依旧是我熟悉的丁舒云。
“听说你生病住院了,我今天正好来医院做孕检,就来看看你,”丁舒云嘴角的笑容很大,让人觉得十分温暖亲切,“你怎么样啦?看你的气色还蛮不错的,能下地走路了吗?”
“当然能,”我也回以大大的微笑,“做的是微创,大概一周多就能出院了。你身体怎么样,宝宝还好吗?”
丁舒云摸了摸肚子,“好得很啊,毕竟我也这么健康,宝宝一定也很健康。”
“包重吗?放我床上吧,”我注意到她手上提的包,“别一直站着,这旁边有椅子。”
“那我就不客气啦,”丁舒云笑了两声,把手提包放在床尾,坐上了椅子,然后和我说,“其实我不会待很久,过会儿就走了。”
住院部离医院正楼也有一段距离,我点点头,朝她说:“麻烦你来回跑了,还特意来看我一趟。”
丁舒云抿了抿唇,扯出一抹笑,“其实,何知,我来看你,是想当面谢谢你一声,之前都没有很好的机会跟你说,当时三月份多在医院你碰到我那次,我正好就是做了孕检,当时和林召吵架没多久,真的是很在气头上。”
“去医院,是想做人流,”她顿了顿,“你知道我的脾气。真的,何知,当时要不是你对我说的那几句话,我那天可能就已经打胎了,现在就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打胎?
我想起当时在医院对她说的那些话,一部分是心疼她一个女孩子在外地无依无靠,一部分也是因为我当时心情很压抑,想找个人说些心里话,没想到却误打误撞,断了她这份流产的念头。
该说巧吗?
“你”我皱着眉头,半晌吐不出一句话。
“我知道我的想法是很冲动,”丁舒云挂着苦笑,“因为我子宫内膜薄,宫寒,本身就不容易怀孕。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要是我就那样打了,估计会有点后悔。还是要谢谢你,何知。”
我轻摇头,说:“不用谢谢我,是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应该感谢你自己。”
“都说了要谢谢你嘛,”丁舒云眨了眨眼,“还有上次在餐厅,我完全不生你的气的,反而还得再感谢你一次”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给个机会让林召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丁舒云说,“之前不愿意出来见林召,就是觉得他真的太讨厌了,我不想和他吵架,但被‘骗’到餐厅后,吵完架我也舒坦多了,觉得还是吵一架好。”
我犹豫片刻,还是问:“你会原谅他吗?”
“这不是林召托你问的吧?”丁舒云眯起眼佯装审讯我,我说不是,她就垂下眼,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然后慢慢说,“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