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川自然是乐意得很,二话不说就把钱打到了何知卡上,何知把款项汇给母亲,明细还没来得及发,对方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不是说没钱吗,你哪来的钱?”
母亲的语气很不好,劈头盖脸便这样质问起来。
何知早就习以为常。他捏了捏鼻根,慢慢解释道:“是和别人借的,一些亲戚、朋友。”
那头沉默片刻,又问:“里面有多少是你自己的钱?”
“妈,我之前说过我没钱了,”何知颇为无奈,“里面没有一分钱是我的,我把钱都替你借好了,你赶快拿去给小妹做手术,其余的明细我整理一下改天发给你。”
“你不帮家里还一下?”
“不帮。”
都说了没钱了,没钱没工作,吃宋西川的喝宋西川的,出去旅游也要花宋西川的钱,还哪来的钱能帮她还?
何知不愿意告诉母亲缘由,因而也只能承受各种方面上的不被理解。
电话那头声音骤然变得很大,骂他白眼狼骂他不懂事,和住院期间骂的一模一样。
不借钱被骂,帮忙借了钱被骂,好像做什么事都不对。何知不想再听,越听就越能想象出母亲那张干瘪狰狞的面容,于是他挂断了电话,房间内重归寂静。
亲人之间这样的话语早就伤害不到他,他再一次思索也许母亲骂的都没错,他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淡漠的人。对那些深刻改变了自己的人,何知要么爱得深沉,要么恨得彻底,对于原生家庭谈不上恨,飘到他眼前也只如一张白纸,激不起他任何感情了。
每到这种时刻,他就会开始思念宋西川,为数不多能完全看透他自己的宋西川。他能安心把自己所有的面都展现给宋西川,不论是乐观还是消沉,落寞亦或喜悦,宋西川全都见过了,何知就不必再掩藏任何。
因此他们能够相处得更加愉快。
宋西川回到家时,何知裹着被子窝在飘窗上睡着了。
宋西川走近,就看到缩成小小一团的人,他在何知额头落下浅浅的一个吻,居然就把何知给亲醒了。
何知迷瞪瞪地,搓了搓眼睛叫他“西川”。
“我在,”宋西川笑了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下次记得去床上睡,免得着凉。”
“在哪里睡不都一样么,”何知顺从地揽住宋西川的脖子,任由对方将自己抱起,“我在哪待着,就在哪睡着了,反正你都会把我捞起来带走,不是吗?”
“”
宋西川笑容慢慢收敛,低头看何知,就想起那场已经结束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