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一向自诩长情,却也对小妁梅垂涎已久。眼下夫人终于开了恩,将这小梅儿给了自己,自是夜夜春宵,老树发了新枝。纵在朝堂上有什么烦心事,往小妁梅身上一躺,自是魂飞天外,心神俱爽。
又因柳夫人最近看紧了自己的嫡子要考举人,自是日日都将心放在孩子身上。对柳老爷是眼不见,心不烦。就索性打发了妁梅去老爷的书房伺候。
这梅姨娘端着酒水到柳老爷书房的时候,柳老爷的小厮就支支吾吾地拦着不让她进。
梅姨娘就竖了两弯清眉,怒道:“老爷的书房原身允了我随便进的。你这样拦我,不怕老爷怪罪?”
那小厮却是神色尴尬,又不敢回嘴。
梅姨娘就推了他,闯进屋去。
却见柳老爷坐在大书桌后,正抱着着一个衣衫半褪的女子在怀里,那腿颠得跟抽了风似的,却是快活似神仙。
梅姨娘就红了眼,冲上去抓了那女子的头发骂道:“好你个小娼妇,光天化日就勾引老爷,还有王法没有?”
柳老爷正在快活,冷不防被梅姨娘的大喝吓倒了,抬手就给了梅姨娘一个耳光,喝道:“出去!给我外面跪着去!”
梅姨娘实未料老爷会这样罚她。脸上过不去,就用帕子捂着脸,去了夫人屋里哭诉。
这里柳老爷一边安抚着要哭晕过去的妁梅,一边又努力要雄风重振。无奈这些年梅姨娘为了讨好这位好色的柳老爷,用了太多虎狼药,却是淘空了柳老爷的身子。如今是再也起不来了,只好又许了妁梅一些头面首饰,妁梅才止了哭,下去给柳老爷收拾起来。
那梅姨娘在夫人屋里却也未讨到好。柳夫人是早对柳老爷灰了心,只要自己的亲子有出息,也别无他求。现下便很不耐烦听梅姨娘这些妾室争宠的闹剧。又心下腹诽这位梅姨娘没见识,就知道巴着男人,以为在床上服侍好了就是抓了男人的心。须知男人根本不止一颗心,况且柳老爷那心早烂透了,要来何用?
柳老爷晚间到了夫人屋里用晚饭,却是知道了梅姨娘过来告状的事。一时恼怒,便道:“不过是个贱婢出身,也想来争风吃醋!你却不用为她费心,管好咱们的嫡子就是了。她要再闹,打一顿卖了就是。”
柳夫人却是得了圣旨一般,次日就寻了由头,打了梅姨娘一顿。趁柳老爷出去部里,就找了人牙子来将梅姨娘卖给了过路的行商。
等柳老爷一日终于想起梅姨娘的时候,却是已经让人睡了,讨回也无用,更何况那行商早已走远。也就罢了。柳为庄这些年倒是跟着嫡母的时候多于生母,也不甚在意。
范府里这边,小程姨娘却是突然病倒了。日日咳嗽,人也瘦了许多。
那张二太太知道曹府内幕的第二日就过了范府,给范四夫人安解语传了话。
安解语也是吓出一身冷汗,这真是不知从何说起,她也没有得罪过这位曹小姐,恁地设了这样的毒计来害她?
从此便更是警醒,生怕再中了人家的圈套,自己受苦不要紧,要连累了自己的孩子,她这两辈子也算白活了。
遂就在风华居里仔细琢磨起范府上上下下的主子奴仆,也要培养几个眼线好保平安。
这日听雨就从大房小程氏的院子里听说了小程氏这病来得蹊跷。
第一卷 庙堂 第二十章 议亲
“那日曹府红叶宴,有人却是亲耳听到小程姨娘和那曹二小姐曾谈起过四爷和四夫人。还说,夫人妇德有亏,四爷要休了夫人,另觅良配。那曹二小姐似是听进去了。”
安解语听了听雨打探回来的消息,半晌没有言语。只寻思,自己不过是踢了那小程姨娘一脚,却差点被这个妇人弄得身败名裂。内宅妇人的心胸手段,真是不死不休。前世虽也在职场上跟人争竞过,却从未行过如此阴私手段。自己行事,向来单刀直入,却跟这说一句话少说要转四五个心眼子的人极不对付。
就只冷笑,不知自己跟大房有何深仇大恨,先要谋了自己的孩子,现下要弄掉自己这个冒牌货。这样说来,不定原主的死也是跟大房有关联。可无论她们跟原主有何恩怨,自己穿过来后,一直都是见招拆招而已,从没有主动招惹过她们。罢了,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
看来大房最近是太闲了,得给她们找些事做,省得成日里看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
安解语就带了则哥儿先去了花园子里,看着则哥儿快乐的在园子呼啸来去,又间或客串一下采花小贼,将小胖手摧来的花插了自己娘亲满头。
跟着的秦妈妈等人就笑弯了腰。
安解语也跟着笑,一面留神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