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朝晖抿着嘴笑,只见安解语的双唇,已是红艳地有些肿了。
安解语挣脱了范朝晖的怀抱,便赶紧起身到一边的大镜子里照了照,看见自己红肿的双唇分外突出,又忍不住回身嗔道:“明儿我还要回娘家呢。——这幅样子,可怎么见人?”
范朝晖也起身走到她身后,从后伸出胳膊,将她环抱在怀里,小声笑道:“反正来回都是坐着轿子,又没人瞧见。——怕什么?”
安解语拍开他的手,走回到自己惯常的位置上坐下,又将那红泥小茶炉的风口拉开,烧起茶水来。便又回头对范朝晖问道;“你饿不饿?”
范朝晖在路上都是随便吃点干粮果腹,且回家的心太切,都感觉不到饥饿。
如今在这熟悉的屋子里,被暖融融的气息熏得陶陶欲醉,却开始觉得有些饿了。便道:“确实有些饿了。你这里有点心没有?”
安解语笑道:“你在这里歇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夜宵过来。”说着,便起身下楼,去了二楼的一个小茶水间。
那里有一个精巧的灶台,正好是晚上做宵夜用最合适。
楼下守夜的丫鬟,早就睡得东倒西歪,不省人事。
安解语也不叫醒她们,自己去烧了水,等水开了,又将白日里准备的蟹肉小馄饨下了二十个进去。想了想,二十个似是不够。安解语便又拿了二十个放下去。
馄饨煮好了,安解语将它们捞起来,放到一个青花高碗里,又加上一旁一直炖着的高汤,撒上葱花,便小心翼翼地放在盘子里,端到楼上。
范朝晖也不敢下去,只在楼上看那红泥小火炉的火将水烧开了,便拎起来,给自己和安解语各倒了一杯茶。
等安解语端着馄饨上来,范朝晖已经喝了两巡茶,将安解语的那杯也喝了,肚子里已是一肚子茶水。便对安解语笑道:“早知道不用麻烦了。——我喝茶都喝饱了。”
安解语将托盘放下,又把那碗冒着热气的蟹肉小馄饨放到范朝晖面前,道:“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范朝晖笑着看了安解语一眼:“你做得?”
“深更半夜的,不是我,还有谁?”安解语觉得他明知故问,便不客气地回了他一句。
范朝晖也不以为意,便拿了一旁的调羹,舀了一个小馄饨吃起来。
安解语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一旁,偏着头,看向落地窗外。从这里看过去,可以看见后园处高高的围墙,围墙上一个个八角的观景台,还有深蓝的天幕,以及远处浩瀚的大海。
看着看着,安解语就觉得后园的某一个观景台上,似是有个人影站在那里。便起身走到窗前,睁大了眼睛往那边看过去。
仔细一看,却是又什么都没有了,只能看见后园高高的围墙上,一个个观景台如久历世事的老人,淡然看世事纷繁,我自岿然不动。
范朝晖很快就吃完了馄饨,又将那汤都喝得干干净净,便拿帕子擦了擦嘴,又俨俨地喝了口茶,才觉得心满意足起来。
看见安解语站在落地大窗前,他便也走过去问道:“看什么呢?”
安解语用手指着前面的一处观景台,小声道:“那边,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范朝晖定睛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他只看见空无一人的观景台,还有冬日里的猎猎长风,将后园的常青树刮得东倒西歪,便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安解语不是很确定:“似乎像是有个人站在那里。”
范朝晖神色一凛,忙也仔细看了看,却是依然什么都没有。只有枝桠摇晃,在观景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便道:“或许是树影吧,也可能是你眼花了。”
安解语眨了眨眼,又使劲望过去,还是什么都没有。似乎自己刚才所见的人影,不过是睡眠不足引起的一阵错觉而已。便也点点头:“也许是看错了。”
范朝晖就拉了她的手,送她回到座位上,又自己回去,将落地大窗的窗帘都放了下来。便对安解语道:“以后天黑了,要记得将帘子放下来。外面虽然没有什么,可是黑灯瞎火的,将自己吓着了,也不是玩的。”
安解语“嗯”了一声,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摊牌 上
※正文337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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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朝晖见安解语有些心神不属,以为她是熬夜熬的太累了,便道:“你去歇着吧。明儿回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安解语恍惚地“嗯”了一声。
范朝晖便捏了捏她的手,奇怪地问道:“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安解语正好打了个呵欠,便捂了嘴,有些睡意朦胧道:“可能真的是困了。——我等了你好几个晚上,谁知你到底还是最后一日才回来。”
范朝晖听了,不由更加歉疚,便走过去,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到自己膝上,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嫁给我,你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