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贤侄将行李搬入厅堂,掩上门。
厅内的彭珍哭泣着,将武连驿这几天的经过一一说了。
范云深惊得浑身发冷,范二婶跟范姑娘吓得不住打哆嗦,三个人惊恐的目光,投向站在门旁的文贤侄,明显地表露出求助的神色。
文贤侄不时留意门外的活动,有意无意的将门拉开。
不远处,另两名佩刀大汉,正向门口走来,他跨步出门,含笑道:“两位兄台,里面坐,喝杯茶!”
一名暴眼大汉直追到他面前,阴笑着问:“你长得倒很雄壮好。你姓范?”
“在下姓文。”
“姓文,你跟姓范的是……”
“我是二爷的店伙,在二爷西安的皮货店任管事。这次随二爷返家,可能得耽搁几天再独自回西安,哦!两位兄台尊姓?”
大汉不理会他的话,冷笑道,“你既然来了,何必再回去?唔!我看你手长脚长,肩阔腰细,可能练了几天武。”
“哦!确是练了几天,当然瞒不了行家。”
“练了几天,咱们可能用得上你。”
“你们的意思……”
“你的话太多。”
“这……”
“你姓文,大名是……”
“小名新,新旧的新。”
大汉突然右拳疾飞,“砰”一声正中他的左颊。
他大叫一声,仰面便倒。
“哈哈哈哈!空架子。”大汉狂笑。
他狼狈地挺身坐起,怒叫道:“岂有此理!你怎么打人?”
“哈哈哈!试试你的身手,小意思。”大汉摸着小八字胡,得意洋洋地说。
文新虎扑而起,想抓门边一段臂粗的树枝。
大汉的动作比他更快,一个箭步纵上,一脚踢飞了树枝,手起掌落,“噗”一声劈在他的肩背上。
“哎……”他惊叫,扑倒在地。
“虚有其表,哈哈哈哈……”大汉狂声大笑着,偕同伴扬长而去。
文新狼狈地爬起,摇摇头,拍掉身上的尘土,长吁一口气,返身入厅。
范姑娘花容失色,惊惶地道:“文大哥,你……你可无恙?”
“没什么。”他苦笑着说。
范云深惨笑道:“老天爷,武连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文贤侄,你也快离开这儿吧,这里……”
“已经来不及了。”他苦笑着说。
“这……这怎么得了哪!”范二婶脸色灰败地叫。
范云深脸色苍白,拍拍文新的肩膀,惨然地说:“文贤侄,大散关萍水相逢,多蒙你在深谷中,救了我不幸失足坠溪的一家老小,恩同再造,老朽没齿难忘。本来,你浪迹天涯,想找个地方生根落叶。而我这里却又有百十亩山田需要有人照料,你拒绝我的帮助和赠予,要买下我这些无人照顾的山田,暂以管事身份耕种,三年后偿还田价。
我已答应了你,可是,目下的恶劣倩势,你比我还要清楚,我范家大劫难逃,岂能连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