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个喜庆隆重的日子,太子荣伺与右相嫡女韩月大婚。
朝中大小官员尽数出席,婚礼浩大,级别亦是最高,皇宫到处红灯高挂,红纱披挂,东宫更是人满为患,前来纳礼道贺的朝臣络绎不绝。
右相韩弼州虽心中万般不舍,但在女儿出嫁前一刻,他还是细心叮嘱她,“皇宫不比自家,暗流激涌,应多加筹谋。你以后是要做皇后的,当前有皇后姨母及韩家撑腰,你只需安心辅助太子,掌控东宫大局,日后太子登基,便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彼时韩月乖巧点了点头,“父亲之言,女儿记下了。”
而后稍久,她的眼神中便失了灵秀娇婉之气,变得凛冽庄重起来。直至踏出房门,踏入花轿、走入皇宫大殿、东宫门前,她都保持着这一姿态。为了韩家、也为了自己。
东宫此刻朱甍碧瓦、红灯高挂、红纱垂饰,一派熠熠生辉,尊贵荣耀之象。近百米的红毯沿宫门口一直铺设至东宫礼堂前;礼堂上壁画及屏风间龙凤呈祥、百鸟朝凤绘饰栩栩如生;不远处的宴席间美味佳肴、琼浆玉液遍布,席间朝臣宾客各个喜气洋洋,一脸和悦之色。
三跪九叩礼节已毕,祭祖告天仪式业已完成。韩月终于回了婚房,端坐于榻前等待了。
金雕玉砌、锦绣华馐并未带给她太多喜悦,韩月心里明白,她心中更多的,只是恭谨与顺从。
太子妃本非她本意,更像是在完成既定任务。只是此刻,成亲任务已完成,她也有些百无聊赖了。知道太子入洞房不会很早,她便放了罗扇,起身于屋内踱步查看起来了。
踱步许久,韩月渐感觉到了无聊与饥饿,便命宫女偷偷弄了些美味,开始心悦享受起美食来。。。。。。
直至暮色已起,东宫欢闹渐歇,门外传来脚步声。玩乐许久的韩月闻声微微一愣,方才回神是太子新郎来了,于是立刻整理心思,一脸若无其事站于一侧。
当门被一把推开,荣伺一脸昏沉缓步踱了进来。他带着几分醉意,端看了韩月一眼,淫笑说道:“月儿表妹,让你久等了吧?”
荣伺肥大的身躯配上猥琐的笑意,令韩月一阵尴尬嫌恶。她努力保持着微笑摇了摇头,“没有。”
荣伺点点头,踱步至桌前竭力站定,倒了杯酒,递至韩月面前,“来,喝了这酒,我们便是礼成了。”
韩月接过酒杯,神色迟疑:眼前人非心上人,喝了这酒,从此她便只能背负着家族国家重担而活了。
看着眼前醉笑与自己碰杯的荣伺,韩月脑海中却浮现出二皇子荣诃的模样。失神稍许,她竭力挤了笑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饮完了酒,荣伺醉意更甚,几乎有些站不稳了,“月儿,春宵苦短,我们歇了吧?哈哈。。。”
韩月并未回答,只隐了心中嫌恶,努力将他扶至凤栾锦榻躺下。睡姿舒服的荣伺,此刻恣意闭了双眼,痴笑呓语起来。
韩月坐于榻旁端他许久,渐渐陷入久久之沉思。。。。。。
此刻,就在东宫偏殿芙蓉殿的寝殿内,侧妃张钰正神情幽怨、一脸阴沉地看着远处红烛摇曳的红纱帐。已怀胎三月有余的她,此刻腹部微隆,步履稍重。殿下迎娶新人,她虽心中已有准备,却没想到来的这般快。
太子寡情,太子妃母家势大,自己爹爹又遭贬谪,这样看来,此刻她之境遇委实有些悲惨。沉吟良久,她低头轻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孕肚,心中的阴色更显了些许。入宫半年,她早已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如今正妃入主,她如何心甘?以后又该如何做?
。。。。。。
这日朝堂,皇上罕见称赞了太子。
“京兆尹税银追讨一案,办的不错,涉案三十万两白银目前已尽数追回,相关人犯业已伏法。太子长进至此,朕心甚慰。哈哈哈。。。。。。咳咳咳。。。。。。”
“儿臣谢父皇夸赞!”荣伺一脸喜色与骄傲。
“肖将军,京都初入人员身份核查一事近日结果如何了?”皇上忍了心头闷痛,缓声问道。
“回陛下,整体已完成核查,目前未发现新的可疑人员。”肖似韫出列,沉声说道。
“肖太师,近日狄戎边关的军情奏报,你写个折子汇总上来,朕看看。”皇上又对肖亦翃道。
“老臣遵旨。”肖亦翃恭敬回答。
“众爱卿可还有奏?”稍顿许久,皇上竭力高声道。
“陛下,近日尚有许多新科进士赋闲未入仕,将才不可埋没于荒野,请陛下酌情予之授官,填补朝中空缺。”户部尚书徐元瑞出列奏道。
“眼下朝堂建制饱和,未有空缺,先让那些新晋进士去修史行令吧,多些底层历练,对其仕途亦是有助。此事交由吏部去办,徐爱卿督办吧!”皇上边说边停顿道。
“臣遵旨。”徐元瑞恭敬退回队列。
徐元瑞曾在叶太傅举荐下出任户部侍郎一职,后升任户部尚书。虽受恩于叶承严,他后来却加入后党一派,此番言语,便是在督促陛下的同时,借机壮大后党势力。
玩味着徐元瑞之言,叶承严自始至终面色冷静,未表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