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素同样也未想到周起会在,外边儿并没有停他的车。她也愣了一下,随即满面笑容的打招呼,说:“阿起你回来了。”
她同周政涛是老夫少妻,比周起也大不了多少。这句阿起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听着多少有些怪异。
周起脸上的神色不变,微微的点点头,然后对简意说道:“爷爷才刚睡着,估计要一会儿才会醒。”
简意只想早点儿过来,却没想到自己来得并不是时候。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尽管有厉素找着话题谈着,客厅里的气氛仍旧是沉闷的。简意偶尔会附和几句,但周起从头到尾几乎就没怎么说话。
他点燃了一支烟,却没怎么抽,任由着其在指间燃烧着。他的视线扫过坐在对面的简意,她好像痩了一些,穿着一件驼色的妮子大衣,处处都透出精简能干来,同大厦里出去的走路都带着风的职场丽人一般。
周起没多时就收回了视线,起身站到窗边去抽烟去了。
老爷子醒来时外边儿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周政涛今天也早早的归了家,只有出差的周纪宁没回来。
他看见简意是高兴的,说以前他在乡下太远,让简意以后要常过来玩儿。
老爷子在十月时又住了一次院,身体已大不如从前。尤其是天气冷了,他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多。
周家也短暂的呈现出和睦来,他说什么周起都会应下,也不再同周政涛针锋相对。
太久没有见面,老爷子问了简意她奶奶的近况,有许多话想要同她说,但精神不济,没说多大会儿话便回了房间,吩咐周起送简意回去。
简意在老爷子回房间后便起身告辞,厉素极为热情,邀请她有空就过来玩儿。多过来看看老爷子,今儿她过来他就高兴许多。
简意应了下来。
她开了车过来,拒绝让人送,厉素也未坚持,倒是周起随着她往外边儿。冬天里是阴雨绵绵的,院子里湿漉漉的一片。花草已渐渐失去了绿意,处处透出萧瑟来。
两人走下石梯,周起便开口说道:“谢谢你过来看爷爷。”
简意客套着说了句应该的,想起了说几句话就精神不济的周老爷子来,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问道:“周爷爷的身体,医生那边怎么说?”
她总是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周起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隔了几十秒,才淡淡的说道:“医生让多注意,也许熬不过这个冬天。”
尽管已有预感,简意还是被突如其来的难受攫取住。她一时完全说不出话来,悲伤像是决堤的大水,将她紧紧的包裹着,她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