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同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尊如梦似幻,像是出现过又像是没有出现,让人琢磨不清,穿着文人袍子的石像。
林动一咬牙,反倒是快步朝着石像现身的方位走了过去。
天生一颗杀胆,百无禁忌!
唰!
把伞收了起来,说来奇怪。
这天气,他下山那会儿,滂沱如瀑布。
走到学舍门口,反倒是雨润如珠。
“怎么滴,龙王爷下雨也和客栈小厮揽客一个模样,看人下菜碟?分出个三六九等?”
林动心道。
他甩了甩头发,用手往两边一抹,脑袋一昂,露出削尖下巴,彰显几分凌厉气质。
接着,抬头一望,入眼是一副楹联。
“三余饱读何言瘦,万卷精通偏爱梅。
”
横批百代风流。
这就是口气极大的文昌学舍。
“进来吧,不过,你来早了,今儿还有最后一堂课业呢,要多等一会儿去了,对了,你是哪个稚童的家长呀,怎么瞧着面生?”
林动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
一个面容白净,穿着打扮古板,头系诸葛巾的年轻人,就先开口说道。
说话的工夫,这人朝着林动打了个招呼。
林动将黑伞放到一边,抱拳回礼,这样的动作让年轻人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他的身上。
“尊驾是来征收书院的吗?”
年轻人目光一冷,呵斥问道,温和的神色一扫而空。
“他怎么知道我的来意?”
林动有些好奇。
第一反应是张汶祥透露出了信息,可又觉得不对。
张汶祥干不出这样事来,随即他便将此归结到神神怪怪上面。
“怎么称呼?”
林动挺直了腰板问道。
“小生姓刘名衡,算是本地人士,字平之,咸丰三年的秀才。
”
刘衡没好气地说。
林动挑了挑眉,这家伙对自己有意见啊。
不过,想想也正常,书生应该是觉得自己是跑来拆他家的,他态度不友善,没拿大扫帚撵自己出去,算是比较不错。
“劳你在外面候上一会儿,你也可以随便逛逛,小生还有最后一堂课没有上,教导完了诸弟子再与你细说。
”
言罢,刘秀才都没听林动自我介绍,转身就进入了学舍的教室。
林动站着门口悄悄往里窥视了一眼。
横四排竖四排的格调,没坐满,前后估摸也就十一二个学员。
年龄都不大,小的六七岁,大的八九岁,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上学习的神色无比认真,他们的目光齐齐随着走进教室的先生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