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上面,这是更阴暗更潮湿,却也因没有关押刑犯,空气中味道干净不少,也更加安静。
油灯挂在牢门旁边的墙壁上,豆大的火光把栏杆拉出又粗又长的黑影,打在那缩在墙角的人儿身上。
常少祖悄悄靠近,隔着玄铁雕筑的栏杆,蹲下了身。
江了比他想象中要安静许多。
地上满是硬邦邦的石块儿,连草垛都没有,他就蜷缩着身子枕着手臂,躺在冰冷的地面。
他头发乱糟糟披散下来,有些黏在脖颈,衣衫不整,露出被挠破发红的大片胸膛,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睫毛上还结着一层霜,像是刚从寒潭里捞起来。
可寒潭水效果似乎不佳,他闭着眼,脸颊依旧红彤彤的,上面满是半干未干的泪痕,眉毛两条虫子似的拱起,正努力忍受着酷刑般,微张的唇像涂了血,连呼出的热气都带着干渴、难捱、痛苦的意味。
常少祖连呼吸都放轻了,望着他,本就紧拧的眉,快要拧成疙瘩。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直接,江了鼻尖动了动,睫毛一颤,睁开了眼。
看到牢门有人时,江了眸中先是闪过一抹惊惧,而后瞳孔不断放大再放大,快要覆盖整个眼瞳,手脚并用地飞快朝他爬去。
他手脚带着镣铐,行动间碰撞着发出刺耳的脆响,最后哐当一声,手铐连接的铁链撞在了牢门上。
“抱……”
江了双手紧紧握住栏杆,脸也紧贴在上面,脸颊的肉挤在空隙中,他伸手想触碰眼前人,可狭窄的栏杆,连他手都不允许伸出。
江了又委屈又着急,澄澈的黑眸中弥漫上雾气。
“师尊,师尊……”
常少祖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心疼得好似心脏被揪到了半空,又摔了下来。
生涩
常少祖凑近了他,是江了伸出五指只差一点便能触到的距离。
淡淡的兰花香萦绕在鼻尖仿佛无形的钩子,这无法暨越的毫厘之差快要将他折磨发疯。
“为什么要打人?”
常少祖声音堪称温柔。
可缺乏伴侣陪伴的情潮期,让江了脑子里那根弦已绷到极致,变得又敏感又脆弱,话落到耳朵里,化成了冷漠无情的责问。
“师尊凶我……”
江了望着他,泪水瞬间决堤。
两行清泪连同无数的委屈一起流淌下来,他难过极了:“为什么凶我……不是我先打人,是他们,他们不让我去找您……他们抢走了……您的衣服……不让我抱呜……”
他情绪几近崩溃,拼命锤打着栏杆,铁链不停撞击在上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却是徒劳无功,他哭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要背过气去。
常少祖深知这时候江了的攻击性有多强,不敢贸然进去。
他安抚似的抬手覆上他抓着栏杆的手指。